最先醒的是白慈,说醒也不完全清醒,他浑身酸软无力,脑袋也不是很清晰,却敏感地察觉出身旁回舟的状况不对劲,想要查看却无法动弹。
还好大哥将他抱了起来,却将他抱走了。
“你先上楼,好好休息。”
即使不清醒,他也能听出大哥声音里的疲惫,他用手指蹭了蹭大哥的后背,意思是他知道了。
像以前一样,一有什么事发生大哥就会先把他抱走,放在安全的地方,告诉他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大哥帮他掖好被子就下楼了。
白慈躺在床上,从前他狠自己小,不能为大哥分担,现在更狠自己不能保护好回舟。
可麻醉剂的药效再次起作用,他咬着舌头不让他自己睡过去,徒劳着,还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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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回舟对自己昏迷了三天的事毫不知情,他醒的时候只觉得腺体疼得厉害。
动作间,惊醒了白望秋,他这才发现白望秋正在他床边趴着。
“你……你怎么这样了?!”
他没见过这样的白望秋,胡茬长了出来,头发也乱七八糟的,脸上更是挂满了颓废,整个人像了无生机了一般,偏看向他的时候,眼里还透出些生机和活力。
白望秋没说话,拉起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趴在他的腿上不说话了。
陈回舟心疼的厉害,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也不敢让白望秋看到,自己偷偷地擦,可泄出的抽泣声还是被他听到了。
“怎么哭了?”,白望秋他手擦他的眼泪,“不要哭了。”
不哄还好,这下彻底刹不住了,陈回舟干脆抱住白望秋哭了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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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好久,陈回舟才稳定下来。
白望秋:“我给你打盆水来擦擦脸。”
陈回舟拉住他不让他走,“不要,你留在这里陪陪我。”,他下巴枕在白望秋的肩上,“你怎么变邋遢了?”
许久,白望秋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发热了,昏迷了三天,我着急。”
陈回舟:”发热?昏迷三天?!我怎么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腺体有点疼,原来是因为这个。”
白望秋又不说话了。
陈回舟双手抱起他的脸,“我都醒了,你不要这样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
白望秋终于笑了笑,只是笑的勉强,陈回舟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收回去的泪又要迸出来,“我亲亲你,让我亲亲你。”
他去亲白望秋的嘴唇,向他索吻,白望秋双手紧紧地框住他恨不得将他揉进怀里,他顺从地任由他动作,最后还是他受不了了,白望秋才停下来。
白望秋:“你去看看白慈吧,他这几天急坏了。”
其实陈回舟还想陪陪白望秋,但白望秋好像想自己静一静,他点点头,去找白慈了。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还好哄一哄白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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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要出意外。
陈回舟找到白慈的时候,他正在画室里画画。
他推门进去,白慈见到他,对他笑了笑,就又坐下去画画了。
“画的什么?”
白慈不停笔,“晚霞。”
陈回舟又问他:“画了多久了?”
白慈:“三天。”
问一句答一句,陈回舟想起了白卓君,不太好的回忆让他皱了皱眉头,他将情绪压下去,摸了摸白慈的头,“好好画吧,我先出去了。”
“嗯。”
他退了出去,自是不知道,白慈从他走后就停下了画笔,盯着他离开了方向看了许久。
门外,陈回舟心想这两人今天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自己不过发个烧而已。
门内的白慈,盯着门看了一会儿,想起了他醒来后和大哥的对话。
白慈:“大哥,回舟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他的大哥揉了揉额头,敷衍道:“没什么事,发烧了。”
白慈不相信,陈回舟的状态怎么看也不像是简单的发烧,他不依不饶要问个明白。
大哥叹息一声,闭着眼睛,“祖父派人过来,抽了回舟的信息素给堂弟们。”
两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样,带着利渣锋芒刺向白慈。
他呆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他这般难受,不敢想大哥要被折磨成什么样,他抱紧大哥,强忍住眼泪不出声。
良久,大哥没声音了,他抬头发现大哥睡着了,在梦里也紧皱着眉头,睡不安稳。
他拿了毯子盖在大哥身上,跑到画室一个人发泄般画了一张又一张,他恨自己弱小无能,狠祖父无情残酷,更狠堂弟一家的Yin魂不散。
有一笔画错了,他想擦掉却越抿越混,最后糊成一片,再无力回天。
他将画纸揉成一团,又狠狠地掷在地上,他想强大起来,可身体羸弱单薄,走上几步就要喘气歇息。他恨自己,恨自己怎么这般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