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蓝刚哭丧着脸放下电话,就看到杨四月背着个书包坐到了吧台前。
“嘿苏哥,还记得我不。”他摘下帽子,露出藏在里面的长发。
“认得,杨老板身边的小男生。”苏景蓝给他倒了一杯可乐。
“喂,你什么意思。”杨四月看着可乐就不开心了,“我已经十八岁了,有能力给自己点一杯成年人应该喝的东西。”
“那么,靠谱的成年人需要喝点什么?”苏景蓝转身打开酒柜。
“青苹果汁一杯,加点雪碧,谢谢。”
苏景蓝调制饮料时,杨四月就一直撑着脑袋看他,给苏景蓝一种被正宫凝视的恐惧感。
“我只是被杨老板短期包养的鸭子而已。”苏景蓝将调好的饮料推到杨四月的面前。
“是吗?我看老板要包的是长期。”杨四月端起饮料就灌了一大口。
“你放心,论姿色我是比不过你的。”苏景蓝诚恳地说道,“而且他跟我有仇,包养我就是为了报复我。”
“噗。”杨四月没忍住,直接喷了苏景蓝一脸,“你觉得我和杨老板是什么关系?”
“老板和秘书的关系?”苏景蓝尽量用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委婉的表达方式。
“他是我哥,天呐,我们不是德国骨科。”杨四月扶额。
“俩妈不一个爹?”
“俩妈没错,但是同一个爹,你想象力好恐怖。”
苏景蓝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仔细看,杨四月确实和少年时期的杨延成有几分相似,首先看起来都像个0,但杨四月显然更机灵些,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到处转动,显现出些令人讨厌的狡猾劲儿。
苏景蓝松了口气,他一开始还以为杨延成已经堕落到了包养未成年、还和未成年玩sm的地步,但现在看来,倒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嘛。
但杨四月脸上的伤痕还是很难令人忽视,尤其是想起杨延成似乎很喜欢虐别人,苏景蓝还是忍不住不去把杨四月脸上的伤痕和某些肮脏的事物联系到一起。
“这个啊,这个是骑自行车摔的。”杨四月在发觉他的目光后解释,“骑车的时候回头骂杨延成那个逼不小心掉坑里了,就摔成这样了。”
“那个逼”这个词语总算让苏景蓝放下心来,据他所见,杨延成不是那种会让床伴随意辱骂自己的人,但如果是弟弟,那一切就显得十分合理。
他很贴心地给杨四月脸上的伤口上贴了个创可贴,还是印着蜡笔小新卡通图案的。
杨四月摸了摸创可贴,笑了。
“我算是知道我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他笑得很yIn荡,“这么烂好人可不行哦,很容易被别人惦记上的。”
他打开书包掏出一个饭盒摆到苏景蓝面前,“喏,杨老板让我给你的。”
苏景蓝摇摇头,把饭盒推了回去。
“你不能拒绝,杨老板给我五百一天,你不吃我就赚不到这个钱了。”
苏景蓝在他眼里看到对金钱的渴望,不由得升起一股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情。
“你为什么要赚什么多钱?”他问。
“因为办个人画展要很多钱,但是不办就没人能看到我的画。”
好吧,苏景蓝决定收回他的话,一贫如洗的只有他一个人。
杨四月倒是很有兴致,他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翻出自己的画作给苏景蓝看,基本上都是油画作品,拍到手机上的效果让画作本身的功力大打折扣。
强烈浓郁的色彩撞入苏景蓝的眼球,明明是看起来明艳阳光的画作,苏景蓝却在里面看出了几分悲伤寂寥之感。
“很不错。”他评价,“就是看着让人有点难受。”
杨四月激动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狠狠地抱了苏景蓝一下,差点没把他给勒死。
“知音啊,你是头一个,看出我在画中融入的感情的人。”他激动地在原地转起了圈圈,“快说快说,还看出了些什么。”
杨四月当晚点了起码有十几杯饮料,顺带还请邻座的男人喝了几杯威士忌,他和苏景蓝畅谈到了深夜,直到午夜的钟声敲响,苏景蓝当班结束才不舍地与他告别。
“我觉得你跟了我哥是白瞎了你这个人。”杨四月评价,“他庸俗得要死,整天就知道钱钱钱,我建议你攒够了钱就赶紧逃。”
苏景蓝当然想攒够了钱就赶紧逃,但按他现在赚钱的速度,他可能还要被杨延成上个一千多次才能还清债务,前提是他在这之前还没有被玩死或者提前被不耐烦的债主直接抓去割腰子。
杨四月蹦蹦跳跳地就去找自己的自行车,拉开书包开始翻找车钥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追到苏景蓝的身边。
“对了,杨延成那个逼是不是让你陪他去参加一个聚会来着。”
苏景蓝的脸一瞬间就垮了,他是一点也不想参与黑社会的活动,这帮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要真想弄死自己,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实在不想和这帮人扯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