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中弥漫着膳味跟血腥味。
他的身体已经破败虚弱不堪,再承受这样的侵犯无疑是雪上加霜,被折腾到嫣红的唇瓣溢出更大量的黑色鲜血,晴理颤崴崴的伸出手,尝试想要扶着墙爬起来。
但马上就倒了回去,鲜血自他身下大片大片的蔓延,血液流出的热度成了他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他倒卧在雪地中小口的喘息,他甚至没办法呼吸,血流的更迅速也更大量,不管是自他的唇边,还是身下。
过呼吸再度发作,他没办法汲取到任何氧气,在一大片的恍惚黑暗中,他能看到的只有沾上血污的钱币闪闪发亮着,讽刺不已。
这是他6小时的报酬……
跟他工作一个月的工资一模一样。
心口酸涩绝望,泪水慢慢从晴理黯淡无光的眸子滑落,他感觉到心里又有什麽东西坏掉了。
他真的近乎一无所有。
「嗯—哈啊……啊啊啊啊啊— — !」
疼到无法忍受,少年无助的呻吟出声,但也极其微弱,整个人蜷缩的更紧,极为难受的喘息,而环住自己的纤细臂膀,上头的鞭痕甚至已被冻裂,流下鲜红的血。
冰雪贴着赤裸的.覆满伤痕的肌肤,冰冷的寒意透入皮肤深入骨里,冷极痛极。
被粗暴侵犯的画面在混沌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演,与曾经和萨布理互动的回忆交织,晴理感到嗓子一甜,剧烈的咳出大量的血。
「咳— —嗯—啊啊……」
连曾经敬重的先生也是那样看待他的,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妓,张开大腿取悦男人的、下贱的男娼。
那些侮辱至极的话连在黑市里他都没有听过,先生却一遍遍咬着他的耳垂,吻着他的脖颈,对他吐出那些话语。
他感到内心绝望极了,空荡荡的一片,泪水滴落在染上血的雪地上,很快就晕开。
颤抖着等待过呼吸平复下来,少年全身的温度已经高到一个可怕的地步,症状没有要停缓的意思,甚至喘息的更为激烈。
头脑已经被烧成一团酱糊,全身只感到刺骨的冰冷及疼痛,眼前一片漆黑。
被冻成青紫的唇瓣小声呜噎着,少年忍着喘息跟全身如同崩坏的疼痛试图扶着墙站起。
————他的妹妹还在家里等他。
他必须回去。
晴理失败了好几次,身体崩裂般的疼痛让他连站起都是件艰难的事,完全支撑着墙才勉强站起,少年激烈的喘息着。
好疼........
全身上下疼的厉害,晴理捡起了唯一一件没被撕成碎片的斗篷,盖住自己光裸又伤痕累累的身躯。
喉头腥的过分,他捂住唇急促的咳嗽低喘,全身的颤抖止不住,已变为纯黑的血的沿着苍白的手腕流下。
再流这麽多血的话,他很危险。
晴理睁着眼眸,全然混乱的一片脑袋勉强意识到了这件事。
但是止不住,这样的流法,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死的。
他还不能死,还不能。
怎麽样都得撑回去。
少年苍白浅薄的身体摇摇欲坠,意识已然一片混沌,贴着墙缓慢的前进。
时常会发作的心脏病,令他晕眩的贫血,严重营养不良,高烧迟迟不退造成的肺炎跟一身肿胀发黑的瘀青及伤口,跟左脚的瘸腿,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并发症。
而且他身体本来就奇差无比。
少年一边忍着呕血,一边扶着墙拖着他残破的身体跟左脚移动,花白的雪降了他满头满身,冰冷的身体更为寒冷。
身体失温让他高烧发的更为猛烈,紫白的唇发出稀微的喘息,那张绝美的小脸完全的灰败下来,比死人的脸色还要糟糕。
好想见菲。
被他死命藏的极深的念头破开重重禁锢冒了出来,他不敢想这个人,稍微一想便是刻骨的思念和满溢的爱恋。
所以他不敢想,这种感觉会令他崩溃。
但思念加剧到他无法抑制的地步,他想念他的脸.他的声音.他的身形.他所有的一切。
自从那次之後他再没有去覆约,菲一定认为他是个不守诺言的骗徒吧。
不要说呼喊他的名字了,想他本身都像是一种亵赎。
他这种人,有什麽资格呢?
更不敢想像,如果菲知道自己是这种人………
胸腔那颗破烂的心脏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晴理紧摀着细弱的胸膛,视野完全黑了下来。
「唔……!」
不行,现在病发的话,他绝对撑不住的啊。
少年疼的快失去意识,但朦胧的意志使的他继续抓着墙踉跄的前进,漂亮的双眸空洞茫然。
突兀的像是被整个破开的剧痛,一下一下如刀捅进去似的割着晴理。
他终是受不住,靠着墙缓缓滑落在地。
………他上次吃药是什麽时候了呢?
心脏病发的汹涌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