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空好清澈。
环抱着自己的身躯,晴理仰着头,双目一片盈着雾似的朦胧,望着湛蓝的天空想着。
身上完全没有力气,烧的也很厉害,少年的思维有些迟钝,头靠着街头的墙打着寒颤。
「明明天气这麽好,也还是好冷……」
晴理喃喃出声,那种冷意从骨子里穿透出来,连血ye都彷佛会冻结般的冷。
被太阳照射到的暖意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几乎每时每刻身体都是彻骨的寒冷,整个躯体也都纤瘦的过分。
晴理的身体早就完全坏掉了,彷佛各处都被开了洞,生命力从那些洞里快速流逝掉,脸长年都是死人般的白,整个人瞧着是不堪一击的虚弱,风都能吹倒他似的。
「唔……」
昨天腰部被打的地方异常疼痛,整个发黑肿胀了起来,大概是又打伤了骨头造成内出血,晴理微微阖上眼低喘着,全身努力的缩在一块,藉此驱走一些寒意。
再一会就好,就这样再待一会。
他不想回去那里……他不想看到母亲。
他不想继续……被做那些事情,他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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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空的酒瓶卖了也可以拿到一些钱。
晴理抿了下毫无血色的唇,拉下斗篷,一头亮丽的银发倾泄而出,在Yin暗的屋内显得明亮至极。
大脑晕沉沉的,全身上下也都在叫嚣着疼痛,少年单薄的身形晃了一下,扶住了墙喘了口气。
餐馆的工作必须得辞掉了,他现在的身体光是站好都有困难,更何况是侍者的工作?
母亲近两三天没有回来了,拜这所赐,这几天他跟妹妹过的可以说是轻松非常,身体也勉强撑的下去。
但也是极限了,少年弯下腰捡拾空酒瓶,脑袋一阵尖锐的晕眩,喉咙泛起一阵腥甜。
晴理勉强将血咽了下去,努力忽视身体极度的不适,手微微颤抖着拾起数量可观的玻璃瓶。
要赶在母亲回来前将这些卖掉拿到钱才行。
「不要脸的婊子!该死!」
记忆中母亲一边甩着鞭子,一边怒骂他是个肮脏的小偷,自己连母亲不要的空瓶都没有资格要,但是这些母亲根本不屑一顾,於自己与妹妹却是可以救命的钱财。
……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没关系的。
说不定母亲回来就会撒气的毒打他一顿,少年垂下了眼,根本就等不得母亲发现这些酒瓶不见,自己就被打死了吧。
没关系的,只要小蕾好好的,他会怎麽样都不是那麽重要。
在自己死之前一定要让小蕾逃出去,拾好散落各处的酒瓶,晴理戴上斗篷,隐去自己的面容。
但还不等他出门,他就那样毫无声息的失去了意识,酒瓶及空的药罐自他怀中落下,滚了一地。
晴理脆弱的身体就这样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冷的像块冰,过大又破烂的衬衫自肩头滑下,敞出来的大片锁骨上面全是骇人的紫色瘀青及吻痕,瘦弱的肩膀和背脊上也全是犹如蜈蚣般盘桓交错的疤痕,肌肤一片漆黑。
纤瘦过分的身体连丝毫的rou都没有,全身都剩憦的慌的骨头,
长达四天的高烧让少年几乎无法承受,彻底破烂又浑身是病的身体向少年发出了抗议,再也撑不下去,烧的彻底晕了过去。
他太虚弱了,满身的伤跟病却连基本的医治都没有,连吃的东西都是最劣质的黑面包,但哪怕是这样,有黑面包吃对少年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少年现在一旦失去意识就很难再醒来,他的身体状况差到就这麽死去也不奇怪。
晴理昏迷了很久,病痛跟高烧不停折磨着深陷恶梦的他,眼泪悄悄的从紧闭的眸中滑下。
直到冰冷咸苦的ye体被粗暴的灌入喉咙,女人灌的又急又猛,他勉强睁开双眼虚弱的呛咳了一下却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重重的眩晕跟疼痛从苏醒那刻就缠绕上晴理,高烧让他的意识茫然一片,他无意识的摀住了立刻肿起的白皙脸颊,眼神努力聚焦在诺娃那张盛怒的脸庞。
「谁让你躺在这偷懒的?还不给我去接客!」
「对不起……母亲。」好晕…晴理小小的咳出了血丝,极高的温度煎熬着他本就模糊的意识,他的嗓音沙哑虚弱不堪。
本还安分的心脏开始叫嚣随意鼓胀着带来难以忍受的刺痛,晴理努力忍下到喉口的呜咽跟鲜血,视野模糊扭曲成一片,连母亲怒骂出的字句他都听不清。
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方才又被灌下对心脏有害的药剂,他用手努力支撑在地乞求自己千万别倒下去,不然等着自己的就是更粗暴的打骂。
直到母亲将他整个推倒在地,那一瞬他差点完全失去意识,女人扯着他的头发一路拖移到另一间房间,头皮跟身体上的疼痛让他默默瑟缩着。
随後她冷漠的声音响起:「两个人要加钱,二十个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