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是……祝无疆……
我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白得发光的他,在人头攒动乌漆嘛黑的观众里对我笑。他这次没有坐到包厢里,也没有穿西装,而是戴着棒球帽,套着卫衣,混杂在观众里,但那份出挑的气质是藏不住的。
裁判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把我拉开,我才反应过来我还压着一个不停咳嗽的“黑豹”。
我回头,皱着眉看“黑豹”。
刚刚在靠近的时候我就低声跟他说过好几次,让他投降,否则我就不留情面了。可他依然坚持和我打完,我理解,但也无可选择,于是用之前在地下从没有用过的职业招式迅速制服了他,没想到他还是不死心,我正在思考打断他哪里的骨头他会比较听话一些的时候,我听到了祝无疆的声音。
明明是从在黑暗中攒动着的观众里传过来,到我耳朵里却像从遥遥的天上落下来的,把我从混沌的想要打人的思想中抽离出来。
我哭了。我又哭了。我呆呆地站在擂台上哭了。
裁判反复跟“黑豹”确认着什么,之后迅速举起了我的手。
我哭着对他说:“我赢了”。我知道他听不到,但我想让他看到,至少看到我的口型。
我迅速跳下擂台,推开挤上来的人chao,往祝无疆的方向艰难地前进,可我还没走到一半,就看到他对我笑了笑,压低了帽檐,转身走了。
不行!不许!你不能就这么走!不行!
“滚开!”我大喝一声,挤上来的人迅速散开一个小圈子,把我和祝无疆连出一个空空的通路。我跑上去,抱住他的背,整个人圈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我可没有给你押注噢。”他带笑的声音从我怀里闷闷地传出来。
“你押了。”我低头,像是窝在他的颈窝里一样,“你押得太多了。”
“为什么?”我声音越来越低,“为什么毁了我还不够,还要毁掉自己。”
他轻轻挣开我,对着我笑了笑,像是一束光从头顶照下来一样的白。
“因为申先生很可爱。”他笑着说。
我恍恍惚惚被他牵着去了一家宾馆。
我也不知道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和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很像,都是感觉在漆黑的大海中,见到了一艘明亮的船,我别无它法,只能抱住他。
第一次见到他,是因为那支药,是因为我别无选择;今天抱住他,是因为他本身,是因为我想抱而已。我也解释不来原因,似乎真的像他说的,我一直都想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哪里有钱往哪里飞,直到他一拍子把我按住,我就被他粘上了似的。
他说,今天打赢了,还破了X市的记录,要好好地奖励我一次。
于是我被他拽进了宽敞的浴缸里。
我猛地惊醒,从浴缸里蹦出来:“我一身汗。”
他又拽住我,一边开始放水一边笑着对我说:“那更要洗洗。”我好像能看到他脸上贴着表情符号似的。
我被他拽着一泄力,一屁股坐在浴缸里:“我很臭。”
“我都要死的人了,还怕你这些?”
“不行!”什么死,不许死,“你不会死的!”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他捏了捏我下意识紧紧握住他肩膀的手,“抓得我疼死了。”
“不、不好意思……”
“你不恨我了?”水渐渐漫过了我的脚踝,我才发现我们都没有脱衣服。
“我不知道……”我还恨他吗?我不知道。至少的确是他给了我希望,让我这只苍蝇从灰蒙蒙的地下飞出头来。
他轻笑了一声:“那你现在跟我一起洗澡是为什么?”
“你不是说奖励我吗……?”我愣了愣。
“哈哈哈!”他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喘着粗气,“我可是只奖励狗狗,你是我的狗吗?”他笑完缓了缓呼吸,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
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啊,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还是说,从一开始就真的只是玩弄我罢了……
“如果你不想让我……”
“对不起。”他忽然打断我,忽然捧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低下来的脑袋,虔诚一般地看着我,道了个歉。
我疑惑地看着他。
“对不起,把你变成了这样……”他嘴角带着酸涩的笑,缓缓低下头去,“请恨我吧。”
他愣住了,像个冰块一样杵在那里,眼泪哗啦啦地从瞪大的眼睛里涌出来。我一下慌了神,怎么也抹不完接连不断的泪珠,一滴滴像是重锤一样锤在人心上,看得人心疼。
“别哭了、别哭了……”
他越哭泪水滚得越多,甚至直接哭出声来,抽着鼻子吸气,活像一只被欺负坏了委屈的大狗。我把他抱在肩头,他哭得直耸肩,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顺了顺他稍微长长一些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我在他耳边反复说。
“那、那我的奖、奖励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