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从这边下去。”
黑暗中传来年轻女人压低的嗓音,小午一边说推开窗户催促,越松海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好感激地对她微鞠一躬,从窗户翻了出去。
窗户外有窗台,他个高腿长,稍微吃点力就能跳到一层平台上,平台边上连着水管,至少不会摔死。
他往下滑了一截,估算着高度一跃而下,这里是夜店的后门,开在不太宽阔的巷子里。越松海对这里并不熟悉,左右望了一下大致选了个方向,从屋檐遮蔽下穿过。
巷子越来越窄,他刹了脚步,捏了捏手里的匕首。
刚刚还担心找不到阿天,这不就找到了?
只是来的不太是时候。
阿天后头只跟了三个人,想来龙哥当时当着那么多人面下他的脸,还愿意跟着他的也算是真爱,连带刚刚夜店里的还这边的大概有十来号人,不过对付一个越松海也绰绰有余了。
他们四个都带着短钢管,来势汹汹,要是被他们缠住,一会儿追兵到了肯定十死无生,越松海嘿嘿一笑:“天哥,锻炼身体啊?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到“步”,他助跑两步,一脚蹬在墙上,单手扒住了墙头,整个身体就势一提就翻了过去。
这是逃课时候的必备本领,只不过他是练家子,动作更快一点,却并不能拖延多久。若非万不得已,他不想麻烦那人,现在实在技穷,只能把左手伸进口袋,凭着直觉按下“确认”,耳边忽然传来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才发现是耳机忘了摘。
“喂,是我——”
没等对方说出名字,越松海已经听出是应恺的声音,他这个电话来得太巧了,彻底打乱了越松海的计划。越松海无计可施,匆忙间抬头扫了一眼公交站牌,问道:“我在被人追杀,石坡子门那个车站你熟吗?”
“追杀?”好在应恺把人命看得更重要点,没有问东问西,加快了语速说,“百货店对面有个面馆看到没?拐进东边巷子,第二个路口左拐就能看到一个警站。”
好家伙,让被一群混混追杀的杀人犯去警站避难,尽管知道新室友并不清楚自己前几天夜里的丰功伟绩,越松海仍忍不住腹诽。
可能包厢里还放了其他东西,越松海感觉自己的发情期被提前了,耳朵里嗡嗡的响,他没得选择,只能听从应恺的指路发足狂奔。
破风声在耳后响起,他机敏地压了下头,一根挺有分量的钢管“当啷”一声砸在他脚边上。
体力消耗过大,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越松海知道现在逃不掉,扭头就是一拳砸在最近的人脸中间,那人惨叫着捂着脸摔在地上,他没工夫去补刀,但以他不带克制的力道,鼻骨骨折跟脑震荡是逃不掉的。
这是杀鸡儆猴了,其他人一看他是个练家子,出手难免犹豫,发情期的Alpha没有理智,暴戾疯狂、不知痛痒,最前面的三个人都七扭八歪站不起来时,越松海的头发都被血粘在一起,看起来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
阿天见状不好,居然从腰上掏出一把枪,指向越松海,警告他:“放下刀,不然我就开枪了!”
越松海认出那是一把状态一般的老式手枪,自己在学校里摸过的都比它要年轻两代,可能只有一米内才能命中目标。
但那毕竟是把枪。
越松海听着他的指令慢慢蹲下身去,要把匕首放在地上,阿天被他吸引去了注意,没有察觉有人接近。
应恺神兵天降,重重一击拍在阿天的肘关节,与此同时,越松海伸长了腿扫在他小腿上,把他绊倒在地,枪也脱了手。
阿天反应过来,立马伸手去抢,应恺一脚踩在他手上,越松海脚一拨,把它勾出他能触碰的范围,旋即神色一变,拽住应恺的肩膀往边上一拉,刚刚躲过一把西瓜刀。
“Cao,龙哥知道你们装备这么Jing良吗?”越松海有些狼狈,但不影响他口花花,“你要不去报个警吧,哥们儿顶不住了。”
后一句显然是对应恺说的。
他手里只有一把短匕首,一寸短一寸险,双方都在明处,显然他吃了这个大亏。而且他不确定应恺还会不会帮他,毕竟他们认识也没多久,再投缘也不至于桃园结义生死相许,以这位没带武器的援兵出现速度,估计也只是废城好市民路见不平,真的可能把自己搭进去的事,正常人类一般不会去做。
但这时候应恺也跑不掉了,他看清了对面情况,领头的枪掉了暂且不论,赶来支援的追兵一个手上拿着西瓜刀,两个拎着金属管子,也骂了一声:“大哥,你都他妈招惹的什么人啊?”
“我以前上司,被我顶了岗位,带人报复我。”越松海言之凿凿。
其实他说的确实也没错,就是这个背景是涉黑组织版本的。应恺大概率也不是什么正经良民,从后腰摸出一把战术匕首,摆出了架势:“我还以为就剩那一个,就他妈不该过来。”
他们两个嘴里你来我往的,下手愈发的黑,两个对多个不占优势,好在对方不成章法,也打不出配合,应恺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