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应恺站在家门前,总觉得有些违和。
出门时留下的痕迹都还在原处,直觉却拉响了警报,应恺从皮带内侧摸出一把小刀扣在手心,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输入指纹密码,开锁进了门。
外面走廊的灯光顺着门厅向内洒去,一眼能看到的餐厅和过道没有异状,他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无声无息地关上门,戒备地从最近的厨房、客厅排查下去,一无所获。
做了额外防护的书房门口甚至根本没有人试图进入的痕迹。
那么就只有卧室了,这些结论让应恺有些动摇。他的房间简单到只有床、桌椅和衣柜,有本事潜进他家的人不至于找错地方。
他在卧室门外站住,新风系统没有启动,门窗紧闭的家里安静得吓人。
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或许有个人正与他对峙。
深吸一口气,应恺握紧了小刀,猛然用力推开房门,房门撞上门吸,弹了一下,被他推回强力磁铁上固定。
门后没有人,他小心地往里走了一步,用余光扫着屋顶,同时从腰后摸出狼眼手电。
刺目的强光穿破拉着遮光帘的房间,应恺不由皱起眉头——刚刚光线太暗,他才发现床边有一双拖鞋和一个拉杆箱,而他们的主人正嚣张至极地睡在自己床上。
那人懒洋洋地拉起被子挡着脸,以表示对强光手电的抗议,应恺看到他露出的半截手臂,登时愣了一下。
怎么可能是他。
他拍开手口的顶灯开关,大步走过去,一把拉开那只手。那人本来缩在被子里,此时却手脚利索,翻身抬腿,双臂一舒,把他整个人反裹进被子里,用腿夹紧了他的,手勒过他的胳膊固定。
应恺挣扎不开,将力量集中在肘部,狠狠向后击去,却被那人在耳边上吹了一口气。
“别动,抱一下。”
还真是他。
应恺头一回听到这人这么软的语气,一时没能打下去,就这愣神的工夫,被人抱了满怀。
“越松海,你还没死?”
“在标记你之前,我舍不得死。”越松海隔着被子抱着他,满嘴油滑,“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睡了我好几次,拔腿就跑了,可怜我千里寻夫还要被你骂。”
“你搞清楚,我们只是炮友,Alpha没法互相标记。”应恺和他撇清关系,“你我都是为了任务目标,没必要装得一往情深。”
“你们那组织不是已经倒闭了吗?”越松海讶异,“你已经落魄到需要用rou体来接近目标了?”
应恺看起来是不太需要的,不耐烦地问:“抱够了?”
“不够,再让我抱会儿。”越松海说着又紧了紧手臂,“你也太乖了——别打别打,我身上有伤。”
应恺撑着床想要起来,越松海却死死抱着他,他叹了口气,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拓了你的指纹。”
“放屁,你去哪儿弄我的——”应恺话音没落,越松海就接了一句。“你的房间,我一直没让人碰过。”
应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放轻了声音:“那密码呢?”
越松海垂眼看着他的后脑勺,凑过去在他耳边深吸了一口。他的信息素清冽得有些凉意,越松海强压住沸腾的冲动,克制着没让自己吻上他耳后那道伤疤。
“小恺,还是你太好猜了。”
这句显然是敷衍了。
应恺一脚踹上他胫骨,挣脱了下半身的钳制,骂道:“不想说可以闭嘴。松开,我看看你伤。”
越松海“嘶”了一声,苦笑道:“一松手,又是个十年。”
“……”应恺无言以对,好半天才开口,“我不走,这是我家。”
越松海好像这时候才有了非法入室的自觉,慢慢松了手,掀开被子呈大字状躺着,作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还穿着屋主的睡衣。
应恺对他的搔首弄姿视而不见,不解风情地解开他的扣子,露出十来道伤疤。
他不是疤痕体质,伤口愈合也快,应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见他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不太严重的几个月就变成了淡淡的白色,但这些显然就是近段时间的,尽管已经愈合,在他被肌rou绷紧的皮肤上还是很显眼。
看起来是刀伤,这个长度应该是缝过针的,都集中在胸腹部,胸口那几刀显然是冲着命去的。
越松海说是大半夜被伏击,一时不察被扎了几下,好在他经验丰富,当机立断杀出重围,落荒而逃得十分果断迅速。
他再说得轻描淡写,应恺也猜得到有多凶险,好在没伤到内脏,都是些皮rou伤。
应恺没去管这些,被更显眼的一道吸引去了目光。越松海胸前有一道尚且清晰的疤痕,能看得出是手术刀口,他在边上摸了一下:“又是刀又是肋骨骨折,你不是二把手吗,怎么回事,谋权篡位被报复了?”
“差不多吧。我给六子提申请升职加薪,他不同意还不让我走,让一群小崽子挽留我。唉,企业文化太差了,这些小年轻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