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辰早,她要去后宫看母后的话不必跟着一起。
温池雨说完便睡了,没有等他的回答。
翌日,清晨的日光洒进来,温池雨悠悠转醒。
睡觉时胡乱动,衣袖堆叠在肘见,露出白皙的小臂,半眯着眼模模糊糊地摸着身侧,却是空荡荡的。
这才猛地惊醒,掀开幔帐,外头鸟语传进来,赶紧唤紫珠进来,皱眉道:“怎地不喊我起身。”
她从前勤勉,在温国公府在早起去祖母处问安,在墨客街要准备开铺门,每日清晨到了时辰就会自然清醒。可是嫁入王府后,先生整夜地闹她,加上无人管着她,她躲懒成了习惯,早晨再也没自己醒过。
“王爷走前吩咐过,昨夜王妃疲累,不可过早打扰。”紫珠面露紧张。
“算了,是我没跟王爷说清楚,你快帮着我打点一下,别叫太后久等了。”
在紫珠的帮助下急急忙忙换好衣裳,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坐上马车赶去皇宫。
到寿康宫时,太后已经坐在厅里饮茶了。
孙灵月看她满面红光地进来,眉梢眼角带着滋润过的春情,嘴角一抽,脸色霎时Yin沉下来。
温池雨以为是她来晚了,惹得太后不悦,忙敛了神色,恭敬地说:“太后金安,王府中有事绊住了脚,来得晚了,还望太后不要放在心上。”
孙灵月使了浑身力气才压下酸意,费力地撑开一个笑容:“王妃快起身,宫中百无聊赖,你能来陪着哀家说说话,哀家不知道多欣喜,又怎会放在心上。”
“多谢太后,感念太后宽容。”
“王妃嫁入皇家多时,哀家喜欢得紧,叫声池雨可以吗?”孙灵月端起茶盏,借着饮茶掩住面上生硬的表情。
“能得太后喜爱,实是池雨之幸,得太后亲近,池雨怎会推却。”温池雨面上轻松,心里依旧有些拘谨。
孙灵月看不见似的,转了话头:“哀家同先帝和景王年少相识,少年时一起在林中打猎的情景仿佛还在眼前,实在叫人怀念。深宫寂寥,不知何时能再林间策马。”
提起先生年少时,温池雨眼中有了光彩。
孙灵月掩唇道:“哀家望着你水灵灵的样子,想起了从前,想当初哀家也是如此明艳,不谙世事。一时忘情说得多了,池雨不要多思,哀家与景王相见时,先帝都在一旁陪着。”
温池雨遗憾与先生相遇太晚,从前也曾听他讲过和先帝狩猎的事情,恣意少年郎,心中一直默默描绘他年少的模样。听得太后居然少年时便和先生相识,有些意外,也想多听她说些:“太后风华正盛,池雨不敢比拟。”
“哼,是吗?”孙灵月喉间轻嗤一声。
第79章
“红颜未老君先逝,先帝去得早,哀家这风华又有谁来赏。揽镜自照,孤枕难眠。”
太后神情哀切,话里透着凄凉,温池雨于心不忍,眉头蹙起,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生怕徒增感伤。
孙灵月看她切切实实担忧的模样,不复从前的谦卑疏离,知道目的达成。
又趁她不注意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外头明晃晃的日光,逼出眼底shi意,假意擦拭眼角:“瞧瞧哀家,整日自言自语惯了,难得池雨肯来陪哀家说说话,竟然失了分寸。”放下茶盏,毫不遮掩地露出勉强的笑,“池雨不会被吓着,下次不肯再来了吧?”
温池雨这才知道,为何太后常常邀她入宫相伴。
身份高崇,珠翠罗绮,也不过是个夫君早逝的可怜人。先帝与先生兄弟情深,原来太后是借着同她说先生年少时模样的契机,暗暗怀念先帝。
不由放软了声音:“太后和善,能得太后青睐是池雨的福气,日后定常来陪太后谈天解闷。”
闻言,孙灵月眼中闪过一道Jing光,暗叹恩国公夫人果然好计谋,稍一示弱就能叫她软了心肠。
闲适地捻起碟中的荷花酥,染了红艳蔻丹的指尖稍一使力,酥脆的糕点一分为二,碎渣飘散,沾了些许在指缝中,用帕子擦净后嫌恶地丢到一边:“说起来,池雨福气真真是厚,景王府后院空了这么些年,干干净净的,不知省了多少心,羡煞了皇城里的众多贵女。”
从前温池雨来寿康宫时,一向是太后问什么她答什么,有礼有节,不过分表露情绪,略显生疏。但今次见到太后脆弱的一面,觉得从前做错了,不该辜负其善意。
见太后主动提起旁的,怕她再陷哀怨忧愁,不再掩饰自己,羞答答地看着茶盏中浮沉的叶片:“王爷极好。”
“是啊,景王德才兼具,仪表不凡,清冷淡漠的性子,当年不知多少闺阁女子芳心遗落。”
温池雨垂着头,错过了孙灵月眼里浓浓的戾气。
“王爷当年……常出现在人前吗?”
她与先生之间差了十年,及笄后才随着家中长辈在各个宴席上露面。景王,从来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于当时的她而言,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不曾,景王性子淡,并不沉溺情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