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失笑:“待我伤好,咱们便可回京了。”
秦可看他一眼:“好。”
“待回京之后,表妹可记得允诺我的事。”
秦可想起三日前他走时候的承诺, 心中忽的猜到了什么,偏过脸:“不、不记得了。”
谢曜定定的看着她的眼,那双眸渐渐深了,秦可不敢直视, 只好小声低喃:“大表哥都没说什么事……却要来问我记不记得, 不公平……”
谢曜轻笑。
“好。”
“是我不好, 这次也是我错了, 不该瞒你。待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便带你回江南过乞巧节, 再回祠堂去一趟,然后回京, 嗯?”
他低声哄她, 秦可心口微甜, 总算是不再跟他别扭, 低低嗯了一声。
“大公子,穆夜来了。”
秦可看了一眼谢曜:“这么晚了,大表哥还不歇着吗?”
谢曜扬了扬唇:“今日特殊,穆夜有重要的事,我一会儿便歇下了。”
秦可点了点头:“好,那我去云公子那边看看。”
谢曜颔首。
秦可走后,穆夜出现在了房内。
“禀主子,已经安排那两人离开利州,明日便会离开江南。江南宅院一切安好,太子的确想一石二鸟,云公子走后去了一波刺客,已经被解决了。”
谢曜点头:“朱林那边呢?”
“之前看守朱林的人一直很紧,可惜太子这次也没想到我们会留了后手,属下的人已经成功将人劫出来了,等主子回了江南城,一审便知。”
“很好。”谢曜看了一眼穆夜:“此次辛苦你了。”
“都是属下分内之事,还有一事,属下听闻,乾县那边的疫情似乎兜不住了,太子怕是……会提前回京。”
这对谢曜来说是好事,只不过他却也没什么好心情:“瘟疫水灾,民不聊生,可惜我们这位国之储君,满脑子想的都是巩固自己的皇权地位,百姓之灾。传令,这几日受灾的百姓务必好生安抚,生活照应缺一不可。”
“属下明白。”
秦可走到院门口,忽然顿住脚,方才元若送来的药她还搁置在床头上没有喂大表哥喝,大表哥胳膊受了伤,她转身回房,必须得亲自看着大表哥喝下才行……
“还有事吗?”
秦可刚刚行至门口,便听到谢曜问穆夜的声音。
她顿住脚,推门的手也停了一停。
穆夜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属下今日从那个醉汉口中审出了一些内情,那朱林……朱林的把柄似乎与去年年初,秦大人的死有关。”
谢曜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扬州纵火案,不是朱林初犯,他很有可能,是受了太子指使,策划了秦大人祖宅失火一事,而那个醉汉就是无意得知了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敲诈勒索,这才会被主子那日在千里香撞见。”
穆夜话音刚落,秦可在门外不可置信的捂住了唇。
屋内陷入了沉默,良久,穆夜才道:“主子放心,此事属下还会彻查,在查清之前,不会让任何风声走漏出去……”
“砰!”
穆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和谢曜同时看向门口,“谁?!”
秦可滑落在地。
“姑娘?!”
谢曜心中暗叫不好,也不顾自己的伤势立刻掀了被子下地,穆夜也第一时间打开了房门,秦可方才情绪过于激动,一个没站稳跌了下去,头磕到了门栓上,谢曜看见她第一眼,心跳几乎都要停了。
“表妹!”
谢曜要去抱人,元若立马拦着:“大公子,您胳膊还有伤!您慢点!”
秦可在看见他的瞬间泪也决了堤:“大表哥,大表哥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谢曜眼神有些碎了,周围的人除了穆夜并不知道秦可在说什么,谢曜右边胳膊的伤势已经崩裂,红色的血丝丝渗透了白色的纱布,可他却好似半点儿感觉也没有,只是上前拼命一把将人护住,在耳边不断哄着:“我会去查,我一定会查清楚。”
秦可哭的声嘶力竭,好似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两辈子,她经历了两辈子父母的生离死别,可居然,居然上辈子差一点儿就嫁给了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眼睛是瞎了,心却是也盲了!
秦可在谢曜怀里,似乎回到了那日的火灾当场,父母为了救她,双双葬身火海,一幕幕,似是全部在秦可面前重新出现一般,疼,心口也像被火焰灼烧过一般的疼。
谢曜在院子里将人拥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云停生也赶了过来,站在不远处。
“父亲……母亲……”秦可哭的累极,阖眼前是父母在天上同她微笑,亲昵的唤她阿芫,她好想再看一眼父母亲,好累,好累……
“表妹?表妹?”
“姑娘!”
“阿芫?!”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