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你大势已去,何必为了权位枉送了性命?”陈瑞小心睇着萧泓宇的神色,脚步缓慢的挪动着。
“看在母后的面上,这些年舅父和表兄的一些事,皇兄一直睁只眼闭只眼。若非真的走到今日地步,并不想动陈家。”
陈家巨富,母后入宫,得以坐稳后位,陈家自然多有助力。
国库空虚,国内有两次大旱,朝廷都无力赈灾,陈家曾出了大力。为此,父皇和皇兄对陈家很看重,也颇多纵容。
陈家以商贾之家,也渐渐走入朝堂,在京城之内荣耀一时。
可不知何时起,也渐渐养肥了陈家人的野心,竟是已不满足为臣。
陈瑞猛的上前一步,拽住太后,手中的刀横在了太后的颈项上。“让人开门,不然这刀可不长眼,伤到了姑母就不好了。”
“阿瑞,这些年,哀家自问对陈家不薄。”太后先前只是悲伤过度后的一时恍惚,到此刻,自然一切都清楚了。“陈家的确有功于社稷,可陈家以商贾之家跻身于朝堂,这些年所受荣宠不亚于宗室。”
“今日对姑母要多有得罪了。帝王之位,试问天下又有谁能不动心?再多的恩宠,臣子如何能比君王?”
萧泓宇下令开门,陈瑞便挟持着太后一步步往外走。
“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这是要陈氏一族万劫不复。”太后痛心疾首,“若知有今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陈家人走入朝堂。”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场逼宫谋反里,竟还有陈家。
权利迷人眼,竟到如此地步。
“舅父敢让人打开宫门,可见是雷将军回来了。”萧泓宇冷冷的看着陈瑞。
故意开了宫门,让一部分叛党进入宫中,等尘埃落定,便能将一些人的死推到叛军的头上。
陈瑞略有些慌乱,若在救驾的人到来之前不能杀了萧泓宇,那所有的算计便功亏一篑了。
就在陈瑞慌乱的瞬间,萧泓宇正准备出手,却有羽箭更快的射穿了陈瑞的脖颈。
陈瑞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和不甘心,随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萧泓宇快速出招,将陈瑞带的护卫斩杀殆尽。
“母后。”萧泓宇扶住手脚发软的太后。
“母后没事,眼下宫中混乱,你要小心。”
萧泓宇却看向了不远处收起弓来的唐翊,一身银色铠甲,在纷纷扬扬的雪花里,如同谪仙临凡。
外面喊杀声此起彼伏,乱糟糟的,此刻,萧泓宇满眼里却只容得下这个人。
“我回来晚了。”唐翊一步步走近。
萧泓宇猛然抱住唐翊,略微颤抖的手越收越紧,恨不能将人嵌入自己的骨血。
“别……”唐翊身子有些僵。一路拼杀进来,他身上可沾染了不少血污……
不多时方励等人也到来,还带了被五花大绑的承恩侯陈明远。
一眼瞥见倒在地上已死透了的陈瑞,陈明远也知再无狡辩的可能,面上一派灰败之色。
唐翊推了推萧泓宇,萧泓宇这才将人松开。
见已经被抓的舅父,有些担忧的看向太后。
太后没去看自家兄长,而是缓慢的往殿内走去,很明显是不再多管陈家。
临近天明,宫苑之内才止了刀兵。叛党斩杀的斩杀,归降的归降,关押的关押。
萧卓久病,丧葬之物宫中都提前暗暗备下了,此时驾崩后倒也不至拿不起要用的物件来。
唐翊看着躺在棺椁中的萧卓,几乎要认不出来。
那样俊朗,看上去总是运筹帷幄的一个人,如今就这样面容枯槁的躺在这里,就连身上崭新的龙袍都松松垮垮的,瘦削的像是浑身只剩下了骨头……
“萧卓,到底又被你算到了。你放心,我会看着泓宇坐稳皇位,为他扫除一切障碍。”握着萧卓已僵冷的手,唐翊低语道。
清晨的京城街道,只有马嘶声和铠甲和兵器的冷冽铮铮。沿街的百姓都门户紧闭,没人敢往外探头。
唐翊以君后之尊,亲自带兵杀人抄家,雷霆之势让人反应不过来。
几个门庭煊赫的宗室府邸,一夕之间迎来灭顶之灾。
没等皇室宗族反应归来质疑唐翊,庆王、寿康大长公主等人都尽皆被斩杀。
那些原本萧卓不好动的世家,唐翊都一连收拾了个遍。
其实那些人的罪状早就摆在萧卓的御案上,以前萧卓不处置,不过是觉得自己尚且能压制住这些人,而这些人还有些用处,便暂且留着。
如今萧卓没了,再留这些人,便是给萧泓宇亲政留下麻烦。
伴随着萧卓的丧礼,京城便是一场大的血洗。
“陈家……”雷骁有些迟疑。
本来谋逆弑君,罪不容赦,没什么好多问的。
可那终归是太后的母族……
“庆王府怎么处置,承恩侯府就怎么处置。我听说太后幼弟家里有个小子,前两年发热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