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翊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处遇上了五皇子。
五皇子衣发凌乱,狼狈至极。身上还有几处伤,血迹染红了大片的衣物。
“殿下这是出什么事了?”
五皇子脚下一个踉跄,人便冲着唐翊倒过来,唐翊赶紧将人扶住了。
“遇上了刺客,未伤及要害,阿翊哥哥别担心。”
天子脚下刺杀皇子,谁能有这样大的胆子?
几乎是瞬间,唐翊便知晓这是秦冽的手笔了。
五皇子拿出了先帝的诏书,且还有朝臣作证那诏书是真的,这桩赐婚便由不得秦冽不认。
可想要阻止这桩亲事,也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人若是死了,自然也就无法成亲了……
“是我连累殿下了。”唐翊将五皇子抱上了马车,吩咐车把式回宣平侯府。
“能被阿翊哥哥连累,是我的荣幸。”
唐翊无奈的瞪了五皇子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说笑呢!”
“我……我自小就喜欢阿翊哥哥的。”
“殿下说的那种喜欢,和要成亲厮守的那种,可不是一回事。等殿下遇到了真正合适的那个人,便会知晓的。”
“那阿翊哥哥呢?有喜欢的人吗?”五皇子抓紧了唐翊的手,似乎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回答。
唐翊有霎时的出神,喜欢?
坤泽的雨露期实在欲望难控,他似乎也分不清什么是真心,什么是rou欲。
或者欲望之下,他也是真有喜欢的吧!
毕竟他早就不再受雨露期所控。
“有吧!”
“是……是那位魏二公子?”
“是吧!”唐翊叹息了一声。
他和魏文曦之间,起初并不美好。魏文曦此人,霸道又疯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以和你出生入死,不惜性命,却也疯狂纠缠,绝不肯放手。
“他对阿翊哥哥……好吗?”
“他啊!挺招人讨厌的。”唐翊低咳了一声,“殿下歇息一会儿吧!很快就到侯府了。”
五皇子没再说话,唐翊那一瞬的神情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嘴上说着讨厌,可眉梢眼角却带出清浅的欢喜来。
回到侯府,唐翊抱着五皇子进门,急急的吩咐人去请谢冉。
“冉姨,他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都是皮rou伤。只是有两道伤口不浅,还需得好好养着。”谢冉说着便取了些伤药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目光落在五皇子身上,却透着些探究的意味,“五殿下看着瘦,观脉象,身子的根底倒是很不错。”
“以前师傅会给我用些强身健体的药草,我的身子并不单薄。”
“送你出宫的内侍还在外面没走,你要不要去看看?”谢冉看着唐翊,“只是给殿下上药这种小事,安排个仆人就是了。”
“那我出去看看。”唐翊见五皇子的伤的确算不得严重,便往外走。
那内侍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见唐翊出来,赶紧低垂了眉眼。
“公公莫不是今夜要歇在我宣平侯府?”
“奴……奴只是想着,五殿下若要回宫,奴可伺候一程。”
“就不劳烦公公了,倒是公公替我带句话给皇上。今日五殿下受了惊吓,在成婚之前便住在侯府,不回宫了。”
“这……这不合规矩……”
“是我非要留五殿下,皇上若觉不合规矩,责罚我便是。”
“世子言重了,皇上怎会责罚世子。”
内侍离开后,唐翊便吩咐人将隔壁的院子收拾一番,留五皇子住下。
秦冽既是起了杀心,只怕今日这样的刺杀,有一次,便还会有第二次。
可若五皇子住在宣平侯府,秦冽自然就找不到下手的时机,也不能贸然动手。
毕竟一个皇子若是死在了侯府,不管是怎么死的,侯府上下都要被问责。
屋内,谢冉一边给五皇子写着调养身子的药膳方子,一边目光锐利的看向五皇子。
“冉姨可是有话要说?”五皇子被看的有些不自在,袖子下的手倏然紧握成拳。
“不敢当殿下如此称呼。殿下身份尊贵,想做什么,当然容不得我这等人置喙。只是,殿下若对侯府有歹心……”谢冉的眸中隐隐显露出杀意来。
“我对阿翊哥哥,永不会心生歹意。”五皇子的拳头缓缓松开,像是将绷紧的弦忽的松开,“我也无心争斗,若是有心,便不会如此。”
“殿下记得每日上药。”谢冉喊了个仆人进来,将药膳方子交给了仆人。
五皇子便就此住在了宣平侯府。
五日后,唐翊袭爵的旨意下来,并因着战功,爵位升了一等,册封唐翊为“唐国公”。
随着旨意而来的还有各种赏赐,东西琳琅满目的堆了一院子。
看着那些赏赐,唐翊嘴角抽了抽。秦冽这样子,倒像是派人来送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