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唐翊正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忽听到有人行礼之声,猛的睁开了眼睛。
迎着阳光,他看向了行宫内众侍从跪拜之人。
即便换了一番相貌,可只是那一双眼睛,他还是很快认出这个人是曾见过的卓大。
只是如今不必再刻意隐藏身份,久居人上的凌然霸气便显露无遗。
“皇上的易容术倒是用的极好。”
萧卓的胆子还真是不小,竟然敢装扮成侍卫到大周去。
两国虽如今是盟友,可结盟之前,两国的争端到底不少。
何况,国与国之间,哪里有绝对的友好。
为利而聚,今日盟友,明日敌对,都是寻常之事。
“唐世子也是火眼金睛。”
唐翊打量着萧卓,到底是兄弟,萧卓和萧泓宇的相貌颇为相似。只是更年长几岁,已完全褪去了萧泓宇的那种少年气,满是成熟的气质。
“皇上此来,想来有些指教吧!”
萧卓不是宣他觐见,而是纡尊降贵的亲自到行宫来,此举并不寻常。
“唐世子并非作为使臣,却远赴齐国,想来有些缘故。我希望唐世子能留在齐国,你能在大周享有的一切荣耀,朕都能给予,甚至于更多。”萧卓定定的看着唐翊的眼睛。
“皇上该知晓我是个坤泽。”唐翊苦笑。
“唐世子有大才,乾元坤泽,甚至于中庸,又如何?大周计较这些,朕可不计较。”
“皇上所言的确很诱人,只是……我是大周之人,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事。那里是我的根,我永不可能背弃。”
“哪怕大周的皇族背弃了你,让你无家可归?”
唐翊颔首,“不管我在大周遇到了什么事,那都只是我的私事。私事、国事我能分得清楚。我此来,只是探望泓宇殿下,皇上无须多心。”
“唐世子也不必急着拒绝朕的好意,大可慢慢思忖。也不必急着返回大周,只怕大周的纷争一时半会的结束不了。”
唐翊皱眉,“皇上此话何意?莫非皇上在大周做了些什么?”
“你可知北夷和大周的战事,朕为何并未插手?”
“莫非皇上是想坐收渔人之利?皇上可别忘了,齐国和大周是盟友,一同抵御北夷多年。”
北夷骑兵悍勇,故而多年来,大周和齐国的结盟未散。
“有人找过朕,让朕莫要插手,他给出的好处,朕无法拒绝。”
“那我倒是好奇,怎样的好处能让皇上无法拒绝。”
“北夷临近齐国的五座城池,换朕不插手大周和北夷的之战。他说那是他和大周皇室的私仇,战事也不会波及齐国。”
私仇?
唐翊颇有些怀疑的看着萧卓,固然不插手战事,不需要损兵折将就可白得五座城池,的确是极大的诱惑。
可自来兵不厌诈,许诺是一回事,真正践诺又是另一回事。
“皇上就不怕北夷战胜了大周,转头就吞并齐国?”
萧卓能在一众皇子皇女中脱颖而出,成功登基为帝,必然不是蠢人。
那么萧卓不插手战事,真正的缘故或许不是那五座城池的许诺,更有可能是齐国内部有什么事绊住了萧卓的手脚……
“那就要看北夷和大周,到底孰强孰弱了。”
萧卓离开后,唐翊呆坐了好一会儿。
心里越发乱糟糟的,他甚至想不透,萧卓今日来找他,说的那一番话,到底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萧卓的话里,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我实在有些不解,他此举,是想劝我留在齐国,还是想尽快将我打发走。”
倘若北夷和大周的战事越发胶着,使得大周百姓纷纷陷于战火之中,他根本无法眼睁睁的只是看着。
“齐国可不是什么净土,都说了让你同我去吴越了。”魏文曦在他身边坐下来。“不插手北夷和大周的战事,接回萧泓宇便急着将其立为储君,我隐约觉得,齐国之内并不安稳。”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怕还要再看看,才能见分晓。”
萧卓才刚回宫,便被太后派宫人请到了寝宫。
“你这又是跑哪里去了?今日老襄阳王妃入宫,同哀家说她女婿族中有个极好的姑娘,是个坤泽,相貌品行都是极好的。哀家便急着同你商议,何时哀家召进宫看一看。
“若真是好的,好赶紧给泓宇定下亲事。老王妃是个有福气的,她的眼光也极好,给子女儿孙挑选的亲事,那过的都令人羡慕。”
“母后,都说了泓宇的亲事不急,朕自有安排。”
“总说有安排,可这哪家有不错的坤泽,你从何处知道去?都说成家立业,有个贤内助扶持着,泓宇也能尽快成长起来。”太后说着,面上带了些哀戚之色。“哀家确实是心急了,可……”
“朕已物色好了人选,样样都是好的,母后只等着给泓宇Cao办就是了。”
“哪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