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闻言,陈牧韬怒瞪花礼生。而花礼生脸上只有一如往常笑眯眯的模样,知此人甚是难缠,也不想招惹花家,加上身份已经暴露,陈牧韬只能重重哼了一声,随之虚伪地笑起来:“这也叫花长老看出来了,大喜之日闹闹而已嘛!活跃活跃气氛罢了!”
似乎是见花礼生可以摆平事情,花殊玉不再作理会,走到了那姓谢的丑壮男人身边,伸出手,等那男人握上来。
男人傻愣愣地正在喝着茶,似乎没在乎方才的打斗,见花殊玉伸过手来,一惊,忙把手中的茶杯丢给边上的鬼风阁弟子,接着尴尬又紧张地牵过花殊玉的手,脸上勉强堆起一个笑,万分难看。
陈牧韬看得眼热,忍不住大喊道:“花殊玉!你竟然宁嫁他都不嫁我?”
花四娘听了,“呀”一声掩住口,小声道:“陈牧韬怎么说这个?”
花殊玉则不喜欢嫁这个用词,但更多的是茫然,他略带疑惑地看向陈牧韬:“我今日与陈寨主才是第一次见面,陈寨主何出此言?
”
花四娘一愣,花小子居然不记得陈牧韬!
陈牧韬对他一见钟情,把别寨都建到鬼风阁隔壁山头来了,还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次数频繁得花四娘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回事,而花殊玉竟完全对此人没有印象吗?
一瞬间,花四娘都觉得陈牧韬可怜起来。
但花殊玉见陈牧韬呆愣着不说话,便转过了身,与谢岳朗一齐走进了大堂。
即时,吉时到!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新人对拜!
礼成!
之后便是晚宴,因花殊玉和谢岳朗皆是男子,没那么多规矩,于是都换了方便的敬酒服留在了宴上招待。
谢岳朗拜堂时见过了花殊玉的父亲,是个五官深邃又和善大气的男人,约莫看着与自己父亲谢城方差不多岁数,花父对谢岳朗本人也是极满意的,虽然谢岳朗也不明白这满意从何而来。
晚宴敬酒时又粗略见过了花殊玉的几位哥哥嫂嫂,还有大娘二娘三娘,谢岳朗记人不深,差不多过眼就忘,又想着这种日子大约是持续不了多久,也没有太用心记。
花家几个兄弟倒都很出色,有文官,也有武将,还有做珠宝和布匹生意的,谢岳朗不免恍然,难怪花殊玉当时送来的嫁妆都不差。
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到场的花家大大小小一群人待他都极好,没有因他是男子或相貌丑陋说什么,只有亲切与和蔼,让谢岳朗觉得很放松很舒服,只是这么好的一家,是怎么生出花殊玉这么冷漠又无情的异类的?
谢岳朗大口吃着饭菜,看了一眼旁边的花殊玉,细嚼慢咽,好不斯文,却见他食案上的羊rou汤没有动过,不由得出声:“那羊rou汤你不吃吗?”
花殊玉大概是没想到谢岳朗会跟他搭话,怔了一下才答:“不吃,腥臊得很。”
谢岳朗腹诽,羊rou就得有点腥膻味才好吃,要去了这味还叫什么羊rou!不吃多浪费!于是提起了勇气道:“那你不吃,给我吧。”他最喜欢吃牛羊,每次去千香楼总要吃,但又因为价格不算便宜,不敢多点,这会儿多一份儿,花殊玉又不愿意吃,谢岳朗自然不想放过。
二人虽成了亲拜了堂,但谢岳朗一时半会也不知道称呼该怎么改,还叫花公子自然不行,相公娘子好像也很怪,谢岳朗叫不出口,花殊玉大概也不想听,而叫殊玉更是让谢岳朗觉得rou麻,最后只好称呼——你。
花殊玉点点头,伸了手便要拿羊rou汤给谢岳朗,抬眼时却看见萧乐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这边,脸上笑容有一点小得意,那样子像是知道谢岳朗喜欢这个,看到他吃得开心,心情便很愉悦。花殊玉想了想也是,婚宴上的菜品,他让千香楼自己定,而自幼他和萧乐逸都是不喜吃羊rou的人,那这羊rou不为他花殊玉,不为他萧乐逸自己喜欢吃,想必也不是为用这膻腥的食物招待各方江湖侠客。
是为了这丑男人啊!花殊玉这样想着,拿着汤碗的手也往回一兜,于是羊rou汤在他和谢岳朗之间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他的食案上。
他用筷子一把将碗内的羊rou都夹起,嘴里还道:“今天好日子,我就试试这羊rou味道如何吧!”
谢岳朗看他将羊rou都塞进嘴里,心里想的是这好日子跟试羊rou味道有什么必要关系,不过既然花殊玉吃去了,他也没什么说的,待会找到机会,他再让人添一碗。
但花殊玉没完,他塞了一大口羊rou,吃相依然很好,但羊rou的膻腥气味直冲喉咙与鼻腔,虽然也还行,这点程度不是不能忍,只不过他还是皱起了眉头,随后唤来一弟子。
他倒也理直气壮,跟弟子道:“这羊rou膻腥得很,实在不适合招待客人,拿去给喜吃羊rou的弟子们分了吧,就不要再端上来了。”
弟子点头应是。
吩咐完后,花殊玉看着转开头不再看这边的萧乐逸觉得心情大好,还夹了青菜给谢岳朗,道:“还是该多吃点青菜,清热。”
这回轮到谢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