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在东厢伺候她换衣裳,瞥着腰肢处拿不准的问,“姑娘,您这玉链子还戴着?”
天儿越来越暖,穿的纤薄贴身,这东西戴不住了…
不提这茬还差点忘了,俞寄蓉低头嫌恶动手往下解,劳什子的破东西,解开了粗暴的往旁边一扔,玉质的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秋白怕坏了,及时护住,“姑娘啊,这都是银子,您轻点…”
“贴身戴过的东西也不能典当,把它砸了吧。”
那个男人的东西,她再也不想看见。
“瞧姑娘挺喜欢的,成日戴着也不摘,这怎么就说要砸了呢?”秋白疑惑,仔细检查一遍,幸好没有缺口。
俞寄蓉来了这股暴躁的劲儿,“谁说我喜欢?”
秋白赶紧闭嘴,那边宛白也过来,她们俩站在不远的地方跪下。
“你们跪什么?”她伸手按了下额头,莫名其妙的这股气像被戳破了漏出去一般,“好了,好了,放起来吧,别再让我看见。”
简单喝一口粥,眯眼望着艳阳天胡乱想着事,出城门需要路引,可能还要麻烦表哥,还有,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承德是凌晨发现异常的,前几日主子爷刚从正阳门下出来就遇袭,刀刀致命,他和承武全力抵挡才勉强应付,待清理干净宫中锦衣卫才闻声赶来,这设局之人明摆着就是想要主子的命。
圣上当然清楚太子这些背地里的勾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凭主子自己掌握分寸,巧的是抓住的人昨个儿夜里招了,竟然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表弟,郑轩。
支着拐棍就望见承武那厮悠闲的坐在一楼擦拭刀刃,“干甚呢?不上去伺候?”
承武倒是鲜少抬起头回应他,起身将他扶在椅子上,“表姑娘说主子睡了,让我不要打扰。”
诶?
主子爷从来夜里都睡不好的?
“表姑娘陪着一起?”如果有表姑娘陪伴,那就另当别论了…
承武摇摇头,把擦净的刀剑入鞘。
“你说表姑娘不在?但主子还未醒?”承德撑着站起来。
承武点点头,还想再去擦拭下一把。
承德绕到楼梯处往上贴着听了听,很安静,难道主子真没醒?
有些奇怪啊?
两人又等了一刻钟,承德耐不住性子,“你扶我上去。”
主子惧黑的毛病他知道,夜里根本就睡不着,怎么会这么安静?
承武扫他受伤的腿一眼,“你腿好了?”
语气颇有些鄙视的味道,你个折腿的,还上赶着去伺候啊?
承德懒得跟他打嘴仗,“快点,要是出事了,你就也等着被打折两条腿。”
承武皱眉,托起他大半的身体往楼上去。
二楼的烛火都燃灭了,漆黑一片,承德甫一上来就吓的差点栽歪下去,结巴的指着蜡烛,“灭,灭了,我,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灭烛火吗?”
这个棒槌,主子爷怕黑啊…
“主子,主子…”喊了两声无人应答,承德的心霎时就凉了,完了,完了…
承武点了蜡烛,借火往玉屏后去,承德跪在脚踏上,轻轻去推一动未动的男子,他平躺着,姿势规矩,眼睛闭着,只是眉头未松,皱的死紧,嘴唇都呈青紫色。
裴尧做了个梦,很古怪的梦,冰雪覆盖的湖底,他挣扎着去抓住那个女人的手,他们沉啊沉的,落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那里梅林遍处,幽香僻静,仿佛是他曾去过的地方,殿中太师椅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都被冰封住,只余个轮廓…
他牵着那个女人靠近,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随后头也不回的浮了上去…
意识逐渐清醒,他睁眼有些费力,一次又一次,才适应了光线,感觉睡了好久啊…
陈御医的声音在耳边,“世子?醒了吗?”
“唔…”轻的不能再轻,沉的不能再沉,只发出这么一个声音就让他累的感觉胸腔戳着疼。
“再放一个参片。”
感觉嘴里塞了个东西,他连嚼的力气都没有,含着又昏睡过去。
裴堰趁中午让小厮回住处收拾东西,他要搬去别院住,虽然有点远,但只要能和表妹在一起,他什么苦都愿意吃。
翰林院分发的活计很简单,他和探花郎都在,两人交情还算好,快到下值的时候实在等不及,他怕等会儿会滞留出不去,一般都要避让,等那些大官出去后,他们才能往外行走,这样一耽搁就得个把时辰,他实在等不及了…
“多谢你帮我处理这些。”裴堰特意让人出去买的糕点挨个分出去,才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大家,裴某家中有事,先走一步。”
几人纷纷应和,翰林院的同僚都非常和善,允他先走,“早就瞧你心不在焉,赶紧走吧。”
“多谢多谢。”抱拳后,急匆匆的溜了出去。
俞寄蓉这一天几乎什么都没干,又好像干了很多,宛白偷偷出去一趟,但回来说崇阳王府里好像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