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有时候会在晚上,把小杂种从笼子里放出来玩一会。
她不想碰这个脏兮兮的身体,所以每次都是指挥着杂种爬到相应的地方:一个木制小浴盆。
“杂种,洗澡。”
但浴盆稍有些深,每一次爬进去,小杂种都会把盆子打翻,而浇到他身上的洗澡水也算是给他洗了个澡。
今天,安娜又一次把这只杂种放出来了。她得把他身上的Jingye洗干净,好让他明天接着接客。
可是这小杂种却难得没有爬过来,还是窝在笼子里,蜷成一个球。
“杂种,给我出来。”安娜叫他,他也不应。
“真是的,你这杂种难道还要我请出来吗?”她一边嘟哝着,一边跑进笼子里,正打算把这小杂种踹起来,却没想到,这孩子的脸绯红。
哪怕沾满干涸的Jingye,但脸蛋红的要命,呼吸的声音也很急促。
安娜一瞬间愣住了。
她不确定是不是这孩子生病了还是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喂,杂种,起床!”她要把这杂种喊起来。
可是小家伙毫无反应,只是继续喘着粗气,睡的很死却并不安稳。眉头皱着,身子发颤。
“你别给我装病了,杂种。”安娜还是继续叫着小家伙,“杂种怎么会生病呢?杂种不会生病的。”
安娜总是得不到回答,只好又一次提高音量,“你这杂种,别给我装可怜!!!”
“生病哪有这么矫情啊!你这贱货!”
“我生病都是熬过来的,怎么你就不可以?!”
安娜很生气,她浑身都在颤抖着,“你这个杂种!给我爬起来!”
但是啊,小杂种不过六个多月大,他真的知道什么是生病吗?他真的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吗?他的身体很小很软,婴儿,他还是个婴儿而已啊。
“你这个脏杂种……”安娜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凭什么,我还得照顾生病的你……”
“凭什么你不能自己扛过去……”
安娜伸手,去触碰那肮脏的小身体,柔软且滚烫。
——
安娜几天没合眼,大大的黑眼圈格外醒目,让一众神们都在议论纷纷,这位Jing明的女神究竟去干什么了。
她的神色还和往常一样平淡如水,带着些疏离与冷淡,并看不出什么端疑。
但当她回到自己的办事处,走入自己所创造的空间时,对外的假面碎了一地,只剩下满满的疲惫和怨恨,夹带着些许无处可发的怒火,就这样盯着蜷缩在被褥一角的小杂种。
小杂种睡的还算安详,只是蜷缩着身体,嘴巴在被褥上拱着,口水濡shi了被褥,让安娜一瞬间想干呕。
她真的很讨厌这只杂种做出这样的动作。
这会让她想起卑微低贱的自己给这个根本不该出生的劣等玩意儿喂nai的记忆。
“贱货。”她骂了一句,但还是拿起放在一旁的一个小碗,里面盛着她今天熬好的药,“明明就是个杂种,居然还要我照顾你,干脆让你自身自灭算了。”她走近熟睡的小家伙,准备给他灌药,但小家伙却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刻睁开眼,那一瞬间的凶狠和警惕被安娜看在眼里。
“喝药。”她公事公办的口吻,却架不住小家伙翻身向着自己爬来,他的笑脸很可爱,但异色的眼眸将可爱变成了诡异。
“自己乖乖喝掉,别离我太近。”安娜命令的语气与往日一般,不过这也是小杂种最熟悉的,他爬到药碗旁边,向一只四足兽,舔着碗里的药,还时不时抬起小脸,冲安娜笑。
安娜知道这个笑是在讨好自己,她知道这小家伙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在尝试讨好自己,这种行为就和过去的自己一样,是根植在骨子里的卑微与低贱。
小家伙将碗舔的干干净净,骄傲地抬起小脑袋,似乎是想让安娜夸夸自己。
“杂种,你不可能得到任何夸奖。”但安娜不会夸奖,她只是难得矮下身子,冲着小杂种絮絮叨叨,“你的出身,你的血统,决定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被夸奖,被爱,被接纳。没有任何地方会是你的容身之所……你本就不应该出生。”
但杂种尚且年幼,并听不懂这一段话的含义,他只是继续扬起笑脸,等待着夸夸,抑或是久违的摸摸头,或者……一个抱抱。
安娜收起碗,却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回到杂种身边,缓缓伸手,迟疑一会儿,轻轻摸了摸小杂种细绒绒的黑发,不过很快就抽回了手。但她似乎又改变了主意。
“罢了,就今天一次,陪你入睡。”
她把小家伙推回被褥之上,用毯子盖好那软乎乎却布满红痕的身体。她侧坐一旁,右手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小脑袋,嘴里念叨着一些支离破碎的歌词——
“睡吧,睡吧,我的小宝贝,睡吧,睡吧,做一个好梦,睡吧,睡吧,妈妈爱着你……”
她顿了一下。
“睡吧,睡吧,小杂种,睡吧,睡吧……”
“妈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