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傅典看着邓一黎的背影,手里拿着的纸忽然变得有些烫手。今天,那么情急的时刻,邓一黎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他除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因邓一黎的舍命相救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后怕。
傅典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疼与爱怜,“对不起,我轻点儿。”
小峰悻悻地将头又从病房门缝探了进来,小心问道,“那我进来了?”
邓一黎虚弱地叹了口气道,“我哪儿都疼,叫医生也没用的。”
“至于这个左臂,从片子上看,应该是有点轻微骨裂,还是需要打石膏仔细养养的。”医生放下片子,语重心长对傅典道。
但对于邓一黎来说,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慰与安心,脑中瞬间跳出了电影中的一句台词——“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静地仿佛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剧烈的跳动。
今天这事儿一出,剧组立马又冲上了热搜,拍摄也因此暂时搁置,傅典倒是不必着急回组。其实就算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傅典自己也想留在医院陪邓一黎。
傅典拿着报告单进去的时候,邓一黎正打着石膏,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邓一黎于自己而言,难道不只是自己的下任金主,极力拴住套牢为自己服务的对象吗?现在,傅典却有点糊涂了,在他的诱惑手段下,究竟是谁被拴住套牢了?
傅典被他这眼神盯地耳尖泛红,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片刻后,只听得邓一黎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疼。”
因着傅典身份的缘故,二人来医院做完检查后,直接转进了顶楼更为隐私的VIP病房里。
可他为什么会害怕失去邓一黎呢?
在等待邓一黎的检查报告单时,傅典内心煎熬,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就是害怕失去邓一黎。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邓一黎后背有大面积的砸伤,但因木棍砸下来时受力比较均匀,所以并不严重,右臂是擦伤,需按时换药和避免发炎,问题不大。
“今天,真的谢谢你。”
“嗷嗷,”小峰尴尬地看了二人一眼就急忙撇开视线,他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我特意买的不油腻的,比较清淡的,你们先将就吃一口吧。”
“你看什么呢?”
傅典松开邓一黎的手腕,改握住他的手,继续为他冲洗伤口的脏污。两手相握的动作此刻在现场所有人的眼里没有任何不妥,只以为是方便清理伤口的姿势。
“不回,我在这儿陪你。”
片场医疗条件简陋,能处理的伤病有限。很快,救护车赶到了现场,将邓傅二人带走。
“疼?”傅典赶紧跑到邓一黎的身边去,“你哪儿疼?我去给你叫医生。”
这回,邓一黎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傅典。他终于下定决心,眼前的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手。
“为什么?”
“没事,你继续。”邓一黎盯着傅典的头顶,深呼吸了一口。
“谁让我喜欢上你啊。”邓一黎似笑非笑地看向傅典,语气暧昧不清。
吃药?那还不如要了邓一黎的命。
傅典也没什么别的交代,说完,小峰就赶紧逃离了这气氛略微怪异的病房。小峰走后,二人相对无言,默默吃起了饭。邓一黎右臂绑着绷带,虽不影响活动,但胳膊抬起落下间难免会牵动伤口。
“哥,小邓总,快到饭点儿了,我在附近买了午饭,有点简陋,你们先将就一顿吧,我晚上。”病房门打开,小峰拎着几盒饭菜走了进来,见着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二人,顿时闭嘴噤声,然后缩着脖子退了出去。
正当小峰捂着胸口为自己撞见不该撞见的一幕发愁时,房内传来两声傅典的轻咳。
浅褐色的眼眸好像能摄人心魄,傅典鬼使神差地接道,“我也喜欢你。”
“你一会儿就要回组了吗?”邓一黎问。
“我不想吃药。”邓一黎撇撇嘴。
“小峰,你进来吧。”
其实,邓一黎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他又是石膏又是绷带的,看起来吓人而已。至于疼,他一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也不是受不住。
邓一黎没回头,也没说话。他只是想理清思绪,想知道他对傅典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你今天,为什么,要扑过去救我?”
我也喜欢你?
“我愿意的。”邓一黎说。
“我来喂你吧。”
傅典神色紧张地看着邓一黎,眼里满是心疼,“那我去帮你要止痛药,你吃几片能缓解一些。”
傅典看着邓一黎这幅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极了那日醉酒的受惊小鹿,他语气软下来道,“不喝药会疼的。”
他到底在怕什么?怕会失去邓一黎吗?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