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舔舐男孩肩膀上渗血的伤口。阿索卡闭着眼睛,放松的手指继续掐揉他的后颈,就像在教训并安抚一只犯错的大狗——而贾克斯的喉咙里确实发出了类似动物的呼噜声。
直到确保伤口不再流血,贾克斯松开握在男孩腰侧的手,从阿索卡身上坐起来,找到被踢开的被子,重新盖在男孩身上,然后点亮床头的石蜡灯。
摇晃的灯光略有些刺眼,阿索卡下意识地用手背遮住眼睛,但很快被贾克斯拉开了。现在他看清楚了,对面具有执念的大个子确实在头上套了个可笑的土豆袋,并在眼睛位置剪出两个孔,“如果偷看他的脸会不会被殴打”和“老天他在里面喘气一定很不舒服”的念头同时冒出来。
阿索卡呆呆地看着贾克斯将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棕眼睛里浮起深切的担忧。然后男人赤身裸体地站起来,朝卧室门口走去,阿索卡想要开口,发出第一个音节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多么沙哑:“你……你去哪里?”
贾克斯没有回答,但他很快带着一杯水回来了。
高烧,以及其它原因,确实消耗了阿索卡体内的水分,他仰脖饮尽整杯温开水,才感觉喉咙没那么干涩,眼眶也不再烧得发疼。将水杯推回贾克斯手中,阿索卡顺势趴在男人温度适宜的胸膛上,眯着眼睛汲取体温和安慰。
贾克斯在床头柜放下水杯,搂着男孩的肩膀,顺着脊背抚摸了他一会儿,然后捏起他的下巴,用眼神警告:这只是暂时的和平,他们还有没完成的事情。
阿索卡几乎翻了个白眼。作为回应,他更加用力地将手臂,以及一条腿缠到贾克斯身上,膝盖恰好压在后者只是半软,并且迅速变硬的器官上,他施加了些许恶意的力道,让贾克斯在面罩下烦恼地呻吟,但没有将男孩推开。
但他还是拉开了阿索卡再次尝试伸向土豆袋的手,然后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张纸,那是和水杯一起带回卧室的。
阿索卡揉了揉眼睛,只见纸条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句话:你需要医生。
克制了纠正语法和拼写错误的冲动,阿索卡摇摇头,低声道:“我不需要去看医生。”
贾克斯又将手背贴向男孩滚烫的额头,然后严厉地捏了捏他的手腕。
但阿索卡坚持道:“我不要。”
贾克斯决定忽视男孩的异常顽固,他扯开阿索卡用来缠住他的四肢,开始思考如何在大雨中将生病的男孩带到医院。或者……将医生请过来?
无论哪个选项都不够好。贾克斯一边衡量,一边穿好裤子,他不想让阿索卡冒着淋雨的风险,也不想让男孩单独呆着,但如果暂时将阿索卡托付给其他人——
“……贾克斯?你在听我说话吗?”
阿索卡抱着被子坐起来,他的脑袋还是很沉重,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这种时候去拜访戴柯医生。另一方面,他确实在之前的激烈运动中大汗淋漓,那似乎缓解了体内的高温。
因此,阿索卡笃定地道:“帮我准备一盆热水,和一条毛巾。我很快就会好起来。”
贾克斯半信半疑地照做了。他忧心忡忡地看着男孩将毛巾蒙在头上,整张脸被热腾腾的蒸汽烫红,再抬起头来透气,重复这个过程,直到蒸汽不足以让他窒息,阿索卡也已经疲惫到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解开最后两颗纽扣,将挂在腰间的衬衫扔到地上,打算钻回被子里。贾克斯不得不把男孩挖出来,用湿毛巾擦拭了一遍他的皮肤,又重新将他裹好。
阿索卡在这个过程中已经睡着了,他最后的记忆是贾克斯将某种药膏涂在他肩膀上,体感清凉,但味道刺鼻,过敏和感染的担忧未及提出就被带入梦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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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肯尼引用了音乐剧《芝加哥》中的着名唱段《监狱探戈》,内容为六名女犯各自为自己申辩,其中唯独有一名事实上无罪的女犯在剧情内被判处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