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勒特岛(7)
既然已经得知迈尔斯脸上那道“切尔西笑容”的由来,阿索卡就很难忍住不盯着它看,并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处于迈尔斯位置的是自己,是否有勇气切开嘴角来反抗?还是说他宁愿割开的是喉咙?
迈尔斯尽可能体面地忽略绿眼男孩的古怪眼神,直到阿索卡第七次慌张地移开视线,才随意地在裙子上将手擦干,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并点燃,夹在手指间,肯定地朝阿索卡道:“所以你知道了——关于我是怎么得到这道伤疤。”
阿索卡点头,然后看见迈尔斯咧嘴一笑,歪歪扭扭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像柴郡猫:“那真的很痛。而且说实话,这其实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当时那家伙离我更近一步,我会选择割掉他的鸡巴,而不是损害我英俊的脸。”
阿索卡怀疑那更可能激怒克雷登的打手,而不是震慑他们。
略加思索后,他选择提出另外的问题:“你是同性恋吗?”
迈尔斯吐了个标准的烟圈,似乎颇为纳闷:“为什么这样问?”
“他们说你为自己选了个……呃,丈夫?”
阿索卡紧张地看着黑发青年的脸,很担心他会再次哈哈大笑,那肯定会令人洗衣池旁的其他人侧目。
迈尔斯确实一副憋笑的表情,但最终他只是弹了弹烟灰,语气深沉地道:“我不是很在乎异性恋、同性恋或泛性恋那套说法。况且,这有什么要紧的?那家伙是他妈的奈欧·索耶尔,我随时可以为他弯腰!”
见迈尔斯促狭地对他眨眼,阿索卡相信此时自己应该露出震惊的表情,或者至少赞赏他充沛的激情。但是没有,阿索卡只是满脸茫然地站在那里,直到迈尔斯无聊地撇嘴:“那是什么表情?想劝我不要制造二手烟,还是想吐槽我男朋友有个女孩的名字?”
“呃,可能两者都有?”阿索卡其实很困惑,“所以……奈欧·索耶尔——根据你提起他的语气,他很有名?”
迈尔斯噗嗤一下,上下打量着阿索卡:“嘿,你不可能年轻到没听说过索耶尔遗孤的故事!赫若伍德大屠杀?别开玩笑了,你是什么少年犯吗?”
阿索卡连连摇头。而且他确实从迈尔斯的话中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并唤起隐约的回忆,“你说的赫若伍德大屠杀——它发生在哪一年?”
“你问的是哪一场?”迈尔斯看了他一眼,“好吧,如果不把二十三年前的索耶尔血案算在其中,从八年前奈欧从绿岸病院逃脱,到三年前我们被扔到这个鬼地方为止,每一年,他都会回去摆放故交。老天,他可是传奇——你怎么会没听说过索耶尔遗孤?!”
“现在我有点印象了。”阿索卡惊讶地将关于索耶尔案的记忆存档,“抱歉,我只是有点失忆症。”他将自己的特殊情况解释清楚,又眼睛发亮地盯着迈尔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戴柯医生说我失去的只有情景记忆,也就是个人经历。假若索耶尔案果真如你所说那般轰动(“绝对的!”),我就不应该忘记它。我确实记得德州电锯大屠杀,也记得水晶湖血腥营地,为什么偏偏忘记了赫若伍德?”
他激动地握住迈尔斯的手臂,“除非它是我个人经历的一部分。”
“那我们首先可以排除你是受害者。”迈尔斯笑道。他看起来对阿索卡的困境有点感兴趣,但依然抱持一份谨慎,“我调查过索耶尔案的所有受害者及幸存者,资料里没有和你同名的相关人员。除非你是某位远亲……或者曾经改过名。”
阿索卡认真回忆着,也摇头道:“我想起索耶尔案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也许我只是曾经住在赫若伍德,见证过索耶尔的屠杀。”
“你说曾经——所以你很肯定赫若伍德不是你的家乡?”
“嗯,没有特别的情感,尤其是乡愁。”叹了口气,阿索卡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更乐观一点,“至少有了一点线索。”
迈尔斯慢慢地抽着烟,忽然间,也语气轻快地开口:“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一根手指戳在阿索卡肩膀上,迈尔斯似笑非笑地道:“你参与了赫若伍德大屠杀,是奈欧的共犯。”
“绝无可能!”阿索卡大惊失色,断然反驳,“我不是杀人犯。”
“哦,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在阿索卡回答之前,迈尔斯已经笑着在掌心掐灭烟头,“因为你没有内疚和负罪感?漂亮小子,也许你是个愉悦犯,谋杀对你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但是……”阿索卡微微皱眉,一时无法辩驳。
见绿眼男孩哑口无言,迈尔斯又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依然带着笑意,眼神却严肃了几分:“大家都在跳监狱探戈的时候,别去当‘啊啊,我无罪’的那个——没有得到好结局,对吧?*”收回手的时候,他恢复了调侃的语气,“不过我会很高兴你和奈欧没有‘一段过往’。”
“好吧……我想你可以放心。”阿索卡干巴巴地道。
“但我还是倾向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