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身子骨结实,但内里却虚弱的厉害,明宴清觉着不对劲,探了探他的魂魄,顿时目光凝重了一些,江柏魂魄有异,仿佛在一点点消散着。
他又强行亲了一口他那两片柔软的唇瓣,这才放开怀里的人。
一松手,江柏立马滚到一边,缩进被子里,盯着他满身戒备,弱小无助但倔强。
好在这时流莺端着托盘进来,热腾腾的米香味扑鼻,江柏被食物的气息一勾,身体率先缴械投降,肚子好没骨气地发出“咕噜”一声。就见他瞬间满脸尴尬,耳朵以rou眼速度变得通红。
明宴清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握住那纤细脚踝将人拖过来,故意吓他:“乖乖喝粥,若是上面的嘴不配合,就得用下面的嘴吃了。”
这话还真把人唬住了,江柏升不起抗拒之心,垂着眼爬起来,双臂撑在床上,十分谨慎地瞄了明宴清一眼,又赶紧移开视线,余光瞥见那低下头端着粥的侍女,又因为赤身裸体而缩了缩身子。
明宴清觉得他愈发像小动物了。
没再废话,他接过碗舀了勺粥送至江柏嘴边,却被偏头躲开。
江柏抿着嘴不说话,手伸向粥碗,用指尖碰了碰,意思是不要他喂自己拿碗喝。
但明宴清不给,勺子再度伸过去,耐着性子哄他,“就一口,张嘴。”
江柏依旧不愿意。
明宴清看了他几秒,突然把勺子摔了出去,猛得掐住江柏脖子把他拉到眼前,轻声问:“江柏,你是不是在春风楼没吃够苦头,还想尝尝极夜山庄的手段?”
听到春风楼这三个字后江柏的眼神立马变得冷厉,皱了皱眉头,抬手抓住脖子前的手腕,费力挤出几个字:“为……什么……不让……我……死……?”
“与其问我为什么,不如用脑子好好想想,你死在我手里能给冷瑟瑟带来什么好处。”明宴清松了松手指,碗沿抵住江柏的软唇,“我向来说话算数,江柏,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
上面的嘴不配合,就用下面的嘴吃。
江柏闭上眼,满脸苦涩,他如今不过明宴清的阶下囚,死生皆由不得自己,吃个粥又倔什么呢?
最终泪掉进碗里,再混着粥咽到胃里。感觉到手掌下的喉结滚动,明宴清放开了江柏的脖子,把碗交到他手里。
流莺伺候明宴清挺久了,在他摔勺子的时候便悄无声息地捡起来退了出去。再出现时,她手里又端了一碗热粥,站在明宴清身后静静候着。
江柏几乎没有对食物的记忆,但他现在的情况与凡人无异,获取能量的方式只有进食。一碗粥几乎是大口整吞咽下,也品不出个好赖滋味儿,不过就算味道不好,明宴清都会逼着他吃。
第二碗粥里又放了勺子,明宴清仍旧打算喂他,江柏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仿佛勺子里的不是粥而是剧毒,犹犹豫豫张嘴,才抿掉了三分之一。
明宴清心累极了,勺子和碗一并放到他手里,起身扔给流莺一句“盯着他吃完”便离开了这里。
看着那高大身影消失后,江柏明显松了一口气,目光这才转向手里的粥,拿起勺子一勺接着一勺吃光了。其实味道不错的,他平静地想。
桑陌一眼就看出来自家主人的眉宇间都带着气,连八卦都顾不得打听赶紧跟上去。明宴清径直去了藏书阁,之后的两天两夜再没出来过。
流莺尽职尽责盯着江柏的一日三餐和一举一动,悉数汇报给明宴清,桑陌还和原先一样,去摇光山打探八卦,再来内院讲给流莺,两个人一聋一哑,“聊”得最多的还是江柏。
“小仙君今天也在看着窗外发呆。”这是流莺。
“那他为什么不跑呢?”这是桑陌。
流莺不解,“为什么要跑?出了极夜山庄他会死的呀。”
桑陌答道:“所有被魔头抓走的仙人都想逃出去,人界的话本子上都这么写。”
江柏不知何时出现在院中,裹着块锦缎把身体遮盖严实,看着两人嘴巴一直在动却没有声音,有些愣怔。
他没有衣服可穿,流莺可不敢擅自给他量身定做,想到之前主人曾用自己的贴身里衣包裹他,便拿了一些明宴清的衣袍放在床头。
但江柏怎么肯穿魔头的衣物,他光是想到明宴清,脸上都一阵红一阵白的。
后来江柏把锦被拆了裹在身上,流莺看到也不说话,默默上报后又拿了新的被子给他盖。
江柏用拆出来的锦缎将自己裹了个严实,白天有太阳了便去廊下发呆,到了晚上则坐在窗边望着月亮彻夜无眠。
他在魔尊的寝殿里怎敢安眠,一闭眼皆是被门内弟子师长被屠戮的惨烈场景。
如今玄灵宗上下只剩他还活着,却被困在魔窟中,修为法力、尊严清白都没有了,衣不蔽体,夜不能寐。
就在江柏发呆的两天中,明宴清硬是翻遍了藏书阁,都没找出来一本可以给江柏续命的功法,倒是发现一本收录六界奇毒的古籍。
里面有一段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