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清晨,霞光透过云层照在大地上,眼见又是万里无云的一日。
青州城外停了三辆马车,莲花纹垂帘,高头大马,马夫模样硬朗,身材高大。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里传出一名青年的声音:“玉儿怎的还不来?”
桓沐闭目养神,对弟弟的问话充耳不闻,许久,才淡淡答道:“想是昨夜闹得太过火。”
话语刚落,便听见阵阵马蹄声传来,桓晔跳下马车,见熙玉衣裳凌乱,神采飞扬,又见楚景策神色冷淡地站在一旁,心里暗觉好笑,却是上前去将自家马儿好生查探了一番。
少年含笑道:“差不多得了,我可没折腾你这汗血宝马。”
桓晔瞧他一眼,示意马夫将马牵着,自己又上了马车,还不忘叮嘱道:“这一趟路途遥远,少说也要半个月,你若是憋不住,也小声些,别吵着兄长静养。”
熙玉嗤笑道:“沐哥哥岂会被我影响,怕不是你这色鬼憋不住,沿途寻些ji子寻欢作乐。”
桓晔忿忿不平,正要与他辩驳,却听见车里传来桓沐的声音:“既然人都来了,便启程罢。”
一前一后三辆马车行进在驿道上,沿路不歇,自隋县、吴州一路朝京师而去。
那夜整夜欢好似乎让少年得了不少Jing气,接连几日在马车上都安分守己修炼术法,竟鲜少与同车的楚景策搭话。
赶了三日的路,众人总算在入夜前赶到了颍州城。
颍州乃是中原重镇,市井繁华,街铺众多。众人进城时城门正要关闭,暮色沉沉,街市上商贩们纷纷支起灯架。桓沐早已预定好了住所,乃是颍州最为繁华之处。楚景策下了马车,似是不习惯如此豪华的住所,只捡了最边缘的位置坐下。
熙玉也不理会他,与桓晔坐在一旁饮酒作乐。
酒宴正酣,却有人掀了帘进来,声音妩媚:“桓少爷可总算来了。”
楚景策抬头看去,那女子穿着绮罗衣裳,发髻上鎏金步摇兀自摇晃,灯影下眉目如画,称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她扭着身子在桓沐身旁坐下,又去讨酒喝。
她生得漂亮,楚景策不禁多看了几眼,却被熙玉看在眼里,连抓着桓晔的胳膊都紧了几分。
向来迷恋的美人却出乎意料地没在这绝美女子身上停留,而是暗自给她使了个眼色。
后者纤腰一扭,竟是站起身来朝楚景策走来:“这位就是楚道长?”一边说着,一边要往青年大腿上坐去。
楚景策嗅到她身上妖气,当下抬手阻拦,空中仿佛有光芒闪过,二人瞬间便过了一招。
女子皱着眉瞧他,声音也恢复到男子模样:“表哥,你家男人当真娇贵,让我碰下也碰不得。”
少年不由笑道:“那是你自己没本事。”
光影幻化,渐渐显露出少年人的模样,与方才女子装扮有八分相似,只是那双流光溢彩的妖眸让楚景策下意识心生厌恶。
沈渺靠着熙玉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腰,埋在他颈侧深深吸了一口:“表哥,说好让我尝尝这道士的滋味,现在看来是不能兑现了。”
熙玉轻轻笑起来:“如何不能兑现,等晚些我将他绑去你房中,任你处置。”
楚景策听他将自己比作物品可随意赠送于人,不禁大怒,径直起身回房去。
沈渺微微诧异,忽而又贴着熙玉的耳朵轻声道:“表哥说的可是真的?”
少年脸色微红,已是有些微醺,附耳上去同他细细说了起来。
夜已有些深了,楚景策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半分睡意也无。夏日的暑热早已散去,加上外头被下人们泼了水,只觉清凉无比。他心事重重,时不时听到隔壁传来嬉闹之声,让他更是烦躁不堪。
起身推开窗户,独有冷冷月色泼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一片凄冷。
青年微微叹息,想起少年这几日对自己颇为疏离的态度,等到寻得师父,他与熙玉又该如何?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少年会对这孩子好么?不若还是让自己亲自来带。
他正凝神想着,外头却依稀传来敲门声。
楚景策开了门,见到一张妖娆面容也是一愣:“怎么是你?”
沈渺微微一笑,立时便进屋反手将门紧紧关上:“是我很意外么?还是说楚道长不想见到我?”
楚景策冷哼一声,稍微打量一番少年身上轻薄的粉色纱衣,如何不知道他存的心思:“我没有和妖孽夜半谈话的想法。”
沈渺走上前一步,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扑鼻而来,青年虽闻惯了许多味道,却也感觉那味道柔媚入骨,显然是狐妖天生所带。
楚景策下意识后退几步,冷笑道:“与其费尽心思勾引我,不如好生想想被我剔除妖骨,毁了金丹后该如何活下去。”话音未落,青年便已出手,一股骇然杀气如狂飚而来,少年猝不及防,整个人如落叶般摔了出去,重重地倒在多宝格前。
青年面无表情,提剑朝沈渺走去,眼见便要一剑刺下时,却骤然意识到剑尖有异。再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