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理由,正常情况下,你根本不可能会拒绝陆知了,即使是在开玩笑,也绝不会伤他的心。
陆伯达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地说,就好像他整个人都已木然:“你跟她打架,是因为她说你我是父亲的春侍。”
这等于是说,陆知了是恋童癖,为了操他们方便才收养了他们。她一个小孩子口无遮拦,跟同班好些同学说,所造成的后果……
陆叔远跟着回忆了一下:“她可真是个傻妞,其实并不理解春侍的意思,她哥哥那样说我们,她就跟着说。”
隔了这么多年,陆伯达这时候才告诉他:“我跟她解释了,她的凡人哥哥没有灵根,所以希望有灵根的她和我们起严重冲突,希望她被赶出课堂。”
陆叔远一下子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当时只是觉得这一对兄妹都不是什么好鸟,后来几乎没有跟他们说过话,见面理会都不理会,没想到陆伯达还特地去开导她。怪不得,打完一架后没多久,她所引起的大家私下里的议论全停止了。他还以为自己打得勉强算成功。
咦,这么说,陆伯达每年性教育,都要教导他怎么尊重对方,也因为他第一次打架就毫不犹豫地打女孩子么。
忽然发现绕了一圈,被陆伯达念叨一百年的锅竟然是自己的,陆叔远纠结不已地问:“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所有的实情?”
陆伯达松开手,抱膝,看着他:“因为我没有把握,他哥哥是嫉妒她才这么说。我只是猜测。”
陆叔远惊讶地看着他:“你也有可能猜错,那就是在……”
陆伯达点点头:“她打得我的宝贝弟弟很惨,青一块紫一块在墙角哭,她已经9岁,就算不明白春侍,也该明白这是一句恶毒的话,我又不能再打她一顿,为什么不能挑拨他们兄妹关系?”
陆叔远想了一下,好像有听过一耳朵云淑珍兄妹关系一般,成年后更是根本不来往。他当时还在心里暗笑活该。原来是他哥的杰作。虽然他当时只有10岁。这也似乎有点过了……
从小到大,他哥就挺照顾他,只是从某个时候起,对他的保护欲完全超出了一般兄弟,他以前无法具体分辨这到底是以哪年为分界线,现在猛然发现,就是10岁。
如果是9岁的陆伯达,不会如此去挑拨人家兄妹。
他自己也记仇,是真的故意不关注云淑珍,胳膊肘碰碰他,问:“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么?”
陆伯达倒是一直有关注,大概他对于当年挑拨有一定的负罪感:“云淑珍听了我的话,没有完全信,她请朋友帮忙试探了她哥一些,结果发现我是对的。她找到所有曾经说过你我闲话的,一个个解释一个个道歉,惊动了老师,特地给我们加了两节课,重点讲言语暴力和排挤。”
陆叔远也想起来:“我记得。课后几天,有人陆陆续续跟我道歉。”
陆伯达继续告诉他:“她现在是元婴期剑修,道侣是春侍豹妖云淼淼。最近几十年,引导了七情宗女修喜爱妖修、兽修的风潮,这些女修们有不少组团去解救那些被贩卖的妖族兽族半妖半兽……”事实上,九年前炼妖塔的覆灭,涉及到了十七八个宗门,他和云淑珍披着马甲都在其中起到了穿针引线的关键作用。
陆叔远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然后他冷不防问:“10岁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他哥掩藏不住惊骇的表情,接着问,“你一直以来忙的很秘密的事情,是什么?”
“跟你今天对父亲这样,有关么?”
陆伯达头埋在双膝间,不回答,闷闷地说:“不要问我。”
陆叔远抬高了声音:“我是你弟弟,我怎么能不问。”我关心你啊,你这个笨哥哥。
他也气啊,他一百年跟着他哥到处跑来跑去,什么朋友都没办法长远交往,而他哥什么都不说,不是没有怨气的,他气呼呼地道:“好,我不值得你开口的话,你跟父亲讲清楚。父亲也不行的话,你总要跟哪个人讲讲。哥,你憋了起码一百年了,你就不憋得慌么?”
这世上,他最不能告诉的人就是陆叔远。
而陆知了,他10岁就知道先死的计划不能告诉父亲。
现在,他已经是白虎了,怎么可能假装成没事一样,跟他成为道侣?
他只是没想到,父亲真的会希望他们成为道侣。
他以为,他以为……
他今生今世选择了保护陆叔远,似乎最终就必然会辜负陆知了。
陆知了什么都不知道,他只会以为……
他不够,或者他们的感情还不够……
这情何以堪……
陆伯达坐在那里,想着这死结,完全解不开。
陆叔远看不下去,拉他起来:“你是118岁,不是10岁,不管你能不能告诉他理由,你今天必须跟他道歉。”
道歉有用么?毫无疑问,他们之间今天出现了一个近乎致命的裂痕。
陆伯达能说什么,他只能点一点头,跟陆叔远一起回家,并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