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达陆家小楼时,差不多正是饭点。
姚逍正不动声色地打量内部布局,被陆叔远解开了落地云,笑着亲了他一口。他忍住要加深这个吻的冲动,被他一把拉进去。
正对门的一面向阳,透过景观窗可以看到一个郁郁葱葱的小型植物园。客厅占了最大,间或高高低低的绿植,地上一半是一整块米白色羊毛地毯,铺着好些靠垫、坐垫,一半有线条简单成套的工艺茶几、木质椅子,柔软耐脏的深灰色沙发和弯曲贴合的复合椅,看弧度,大概是阅读时坐的。阅读椅后一整面墙到顶都是书,他扫了一眼,除了菜谱,大半内容都是不懂的领域。
厨房开放式,墙上吊杆挂钩挂着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厨具,陆伯达在灶台上火法热两个菜,能闻得出味道不错,由Cao作岛台连接着的餐厅,陆知了把今晚大部分的菜肴从保温袋中取出,放在长餐桌上。
陆叔远换完鞋,叭叭叭踩着拖鞋,拉开抽屉,拿碗布筷,经过哥哥和父亲时,各亲了一口在脸颊。
姚逍换好鞋,有些局促有些不安地在餐桌旁站着等着,陆叔远今天手脚格外利落,风法同时摆放好,已没啥他能插手帮忙的事儿。
陆知了示意他入座,他等着陆叔远坐在常坐的位置上,才坐在他旁边。于是,整顿饭,他对面是陆伯达,斜对面是陆知了,吃得不知道吃了个啥,只记得大概一半的菜是陆叔远喜欢的。
前道侣祝媛媛是孤儿,他从没有经历过要见对象家人的阵仗,这两个家人还都睡过他对象,算他情敌。他不知道他们内心现在是怎么想他的,如果是他被抢走了陆叔远,绝无可能客客气气坐在家里招待对方。
陆家三人聊了聊这些日子分别的日常,他听着,偶尔笑一下,点点头附和一下陆叔远刻意带上他的话题,实则基本未主动开口。
客厅内,坐在沙发上一杯菊花茶喝得差不多了,陆叔远放下茶杯,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不经意地提出:“我和逍哥在这里住几天,可以么?”
姚逍暗暗掐他手,这跟下午说好的不一样,他只答应他过来吃个饭就走的。
陆知了或许看出了两人的意见不一致,只当做没看见,他点头道:“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姚逍又掐陆叔远,让他赶紧找个理由开脱掉。他早该想到的,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这个死不要脸的小骗子,竟然举起被姚逍掐过的手,自己心疼自己地呼呼吹着手上掐痕,展示给对面两人看:“逍哥,有什么话尽管开口,都可以跟哥哥、父亲直说的。”
姚逍瞪他,陆叔远笑嘻嘻地勾住他胳膊,头靠在他肩膀上,又不能甩他脑袋下去。
陆知了坐在阅读椅上,自在得很,看不出什么,大概习惯了?陆伯达抱着抱枕,托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让他顿时有种此时不说两句,必定深陷泥潭的感觉。
姚逍今年399岁,金木水火风五灵根,灵根资质3级,出窍八层。
他要开口,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对面两人。陆知了,以陆叔远那头算,是长辈,却比他小一百多岁,无论如何他也不好意思叫他父亲、叔叔、伯父之类,叫陆道友又太生疏了。陆伯达比他小了将近三百岁,他难道能叫他哥么?就算他叫得出口,陆伯达表面能应,估计内心都想揍他。
他省略掉这个问题,略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压根不看他肩膀上的脑袋,说:“我不能停留在一地太久……”他还是几个洲的通缉犯,一贯的做法,少则几天最多待几个月就换个地方。希望对面两人能自动领会他的暗含意思。
“西威洲、东瑞洲的通缉,可以赎买,北武洲的,远舟,嗯,不会同意,倒是能请个讼师,看看能不能重启案件调查。”陆知了毫无所觉地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讲。自打认识了参五爻,他对于修士讼师和凡人律师有了新的认知,填补了部分空白。
远舟,北武洲天一宗大乘期法修宁远舟么?天下人都叫他宁道祖,能叫他远舟的,恐怕不足一手之数。
姚逍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几份通缉令,尤其北武洲那个还是被冤枉的,但意外他和宁远舟如此熟稔。
一旁陆叔远坐直了,拉住对面陆知了的手,轻轻晃了晃,问:“知知,赎买挺贵的?”
小儿子差不多是直白地在问难道你这么有钱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陆知了看了一眼陆伯达,大儿子没有什么特别表示,于是他一手摩挲自己的脸颊,不太好意思地承认:“美人醉的分红……要等下个月的。这个月的买了这套房子。”
陆叔远笑容满面,就着拉住的手,吻了吻他手,拖长音调做戏道:“爸爸,包养包养我吧……我身娇体软……性价比很高的……”
如果不是还有两人在现场,估计他能立刻跪下来抱住陆知了大腿,把戏做到全套。
此情此景,可以哀叹一句家门不幸。陆知了抽回那只被吻的手,刮刮他鼻子,掐住他脸颊,扭:“乱讲话……”
陆伯达对于他弟这一番唱念做打,早有预料,但亲眼所见时,等父亲掐完他脸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