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应该也察觉到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理想:之前与九尾狐一族交战留下的旧伤,不仅没有痊愈,反而是因为这次妄动灵力而被越发激化了,现在你经脉中灵力的运行混乱无序,就连丹田气海也出现了不稳定的迹象,对于一个已经迈入化神后阶的修士来说,这是很不应该的。” 崔求同说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站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陆掣雷,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担忧的神色,“更麻烦的是,偏偏本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是那位……因为接触到了魔煞之气的缘故,伏鸣万里身上的凶性也被极大地激发了。”
相传蚩尤与炎黄二帝征战数年,最终于涿鹿被黄帝以轩辕剑贯穿胸膛而死。可即便如此,他的怨恨与战意仍然无法彻底消除。在蚩尤死后数年,涿鹿的荒地上出现了一把散发着不祥凶气的长刀,便正是这把伏鸣万里。伏鸣万里的刀身上寄宿着蚩尤残余的力量,每逢天下战乱兴起之时,就会发出兴奋的长鸣声,因而得名。它的威力非同寻常,更能激发持有者的战意与悍勇之气,作为兵器而言自然是无可挑剔;可在它身上也同时寄宿着蚩尤的凶性,因此会逐步侵染使用者的精神,令使用者变得残暴易怒,嗜血成性,到最后,已经不知是人握着刀,还是刀在支配着人四处征战屠杀了。数百年间,伏鸣万里更换了数位主人,每一位都没能逃脱走火入魔的结局,将天下搅入一片腥风血雨之中,最后还是时任的龙主出面,以心头血压制住了这柄邪刀的凶性,又将其传与司掌兵戈征伐的睚眦一族作为御器,才算是让它姑且收敛了几分。可即便如此,对于历代睚眦一族的族长来说,想要完全发挥出这柄邪刀的威力,同时还保持神智清醒,不被它的凶气所侵染,也是一件十分艰难困苦的修行。
“除此之外,将异族转化为龙族的过程,对于提供血液的龙族个体而言,也是沉重的负担。”纪鸿霄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说道。
“除此之外?”纪嘉泽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转头望向纪鸿霄。
“以这次闭关修炼为契机,好好加油吧。”崔求同伸手拍了拍陆掣雷的肩膀,话中似乎带着几分欣慰之意,“只有明白了战斗的理由,战士才能变得更加强大。”
夜已经深了,云阳市警察局却仍然是一
“嗯,我知道了。”在短暂的沉默后,陆掣雷点了点头,简短地回答道。
“接下来至少一个月的时间里,你都不能再参与战斗了,就安心留在九重天中修炼调养吧,顺便等待伏鸣万里被阵法净化完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身体调养到最佳状态的话,真的会给将来的修炼之路留下永久性的隐患的,你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崔求同说到最后,以不容辩驳的语气强调道。
“真难得,这次怎么这么老实,这是突然转性了?”崔求同原本想好了一堆苦心劝解的台词,结果一句都没用上,忍不住有些好笑地调侃道。
“我明白。”陆掣雷抬头望向被牢牢钳制住的伏鸣万里,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奇异的光彩,“已经答应过他了……我,不是兵器,所以,必须做出改变才行。”
伏鸣万里,即使在龙族代代相传的九件御器之中,也是最为凶恶,最为不祥之物。因为它乃是战神蚩尤死后的怨气凝结而成,至今仍回荡着蚩尤充满怨恨的嘶吼声。
象的那么轻松!”纪鸿霄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转化的过程,其本质就是霸道而强势的龙族之血,逐步侵蚀并破坏被转化者原本的血肉,再重新构筑出龙族的身体,无异于彻头彻尾的脱胎换骨,洗经伐髓,需要承担的痛苦可想而知,需要被转化者有着强韧的肉体与顽强的意志力。这次也算是歪打正着,李锐锋原本就资质出众,在接受龙血之时又已经是濒死状态,因此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的身体并没有对龙血产生太过激烈的排异。除此之外……”
“看来你这匹无牵无挂的孤狼现在也开始懂得惜命了,这可是好事啊。睚眦一族虽然是司掌战斗的凶兽,但也不能任由嗜血的本能驱使自己,否则迟早会连内心都被吞噬殆尽的。”崔求同笑着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月上中天,安静地照耀着仍旧被细雨所笼罩着的逐雨峰,以及峰顶的灵犀馆。
“能感觉到,这把刀,一直在,暗中窥伺着我。”陆掣雷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越发严肃起来,“确实,不能大意,不然,会被它整个吞下。”
“好了,这样的话,姑且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只能耐心等待刻印在这灵犀馆中的阵法逐渐磨去伏鸣万里暴涨的凶性了。”在完成了所有工作之后,崔求同总算舒了口气,随即转头向馆中望去:只见伏鸣万里此刻正被摆放在灵犀馆正中的兵器架上,刀身上层层缠绕着铁链,被绑的严严实实,武器架周围的地面上以朱砂新绘制了一个小型的法阵,法阵四角分别摆放着能够压制灵力流动,净化凶气的法宝,而这个小型的法阵,又与设置在整个灵犀馆地基处的大型法阵相呼应,将伏鸣万里牢牢压制其中。可即便如此,从铁链的间隙间,仍不时逸散出不祥的黑气,仿佛是这柄邪刀还在不甘地挣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