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声川跟没听见动静似的,坐在椅子一动不动,直到张秘书走到他旁边,才问:“我爸叫你来的?”
“丁先生让我转告你,少打架。”
丁声川毫不在意地笑笑,说:“没别的了?”
“小孩子之间打架很正常,丁先生现在正在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上,他谈生意也很忙,不是事事都能亲手处理。”
“我妈也在加拿大,张叔,你老实说,丁昊雄是去找她了吧?”
“丁先生的私事,我不清楚。”张秘书话锋一转,说:“还是谈谈你昨晚的事情吧。”
丁声川起身走到窗户边,窗外一只麻雀正在筑巢,他背对着张秘书,说:“说吧。”
“打宋青书的小子抓到了,他叫伊林,没错吧。”
“没错。”
张秘书走到他身边,以长辈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伊林不过是说了一句温荀的不好,你就要跟他干架,你几岁了?”
提起这件事,丁声川情绪变得激动,但顾虑到房间内的病人,他刻意压低嗓音:“伊林骂人骂得很难听,他说温荀——”顿了顿了,紧接着说:“总之我忍不了。”伊林说温荀是万人骑、公交车,想上就能上,他当然生气。
“我知道你对温荀的感情很复杂,你们一起长大,丁先生经常把你和他一起比较,你看温荀不顺眼,实际上内心崇拜他,但是你年纪不小了,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张秘书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看着丁声川长大,把他的改变看在眼里,“而且你高二就要和温荀一起去美国留学了,你更应该在学习上下功夫。”
——原来丁声川和伊林吵架,是因为温荀......
在完全无人注意的时刻,躺在病床的宋青书渐渐苏醒,听见他们在聊天,又重新把眼睛闭上。
这番话如一颗惊雷砸下,砸得宋青书心头一震,被窝里的的手几乎发起抖来。
——他猜得没错,丁声川和温荀一起去美国留学,丁声川如此认真学雅思,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丁声川沉默良久,下意识伸进裤兜摸烟,口袋空空如也,才说:“张叔,你跟我爸一样啰嗦。”
张秘书对此不置可否,转移话题道:“一起去吃早餐?”
过了大概十几秒,宋青书听见房门再次关上的声音,房间重归安静,他还来不及思考,困意先一步袭来,再次陷入沉睡。
宋青书再次醒来,一睁开眼便看见丁声川,他喊了一声:“丁声川。”嗓音沙哑,十分虚弱。
丁声川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伸手按下墙上的呼叫铃,过了几分钟,医生和护士走进病房,对宋青书进行一次检查后便离开。
丁声川坐在一旁削苹果,原本如拳头一样大的苹果被削得和鸡蛋一样大,宋青书看着他削,一时之间不知该讲什么话题,想着想着竟出了神,丁声川冷不丁开口说:“宋青书,你是傻子吗?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酒瓶?”他努力压制情绪,语气尽量平缓,但削苹果的力度出卖了他真实的情绪。
丁声川的话拉回宋青书的思绪,他思考一瞬,如实道:“那个酒瓶砸向你的时候,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要保护你。”
丁声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消失不见,寻不到蛛丝马迹,他像听到玩笑话般笑了笑,有些心烦意乱,讲话倒是一贯的风格:“这句话说得真有魅力啊,不怕我当真?”
“我说的是真心话。”
“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保护。”
“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丁声川贴近宋青书耳边,和往常一样无比暧昧地说:“你是我丁声川的老婆,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听见这句话,宋青书没像想象中露出害羞的表情,而是问:“你因为什么谁和伊林吵架啊?”
“他骂刘嘉是废物,我不允许他这样骂我朋友。”
“这样子。”宋青书一眨不眨地看着丁声川,丁声川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俨然十分熟练,“我还以为你们为了温荀吵架。”
“为了温荀?你很有想象力,但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嗯,我也觉得不可能。”宋青书附和道,然而现实是,丁声川的确为了温荀和伊林吵架,他有些失落地说:“不过,丁声川,我觉得我真的是个傻子。”
丁声川不以为意地笑笑,把这句话当字面意思理解。
宋青书继续说:“上次我被小混混堵在巷子,是你救了我,这次我救了你,那么在这件事上,我不欠你人情了。”
“不对,这次的事,算我欠你。”丁声川纠正他,说着看一眼手表,背起书包,说:“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宋青书拉住他的手,“你再陪我一会儿吧。”
“我要回去上课,下了晚修再来。”丁声川回握他的手,另一只捏住宋青书的下巴强迫他抬头,顺势低下头吻住唇瓣,张开嘴吮吸几下,轻轻咬一口下唇才松口。
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