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十分确定,他没有看错,温荀手里捧着的就是他送给丁声川的三本学习笔记,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温荀手里。
他愣在原地,此时温荀也注意到他,带着警觉性斜了他一眼,如临大敌一般,快速和文营垒离开,动作一气呵成。
他送给丁声川的笔记本出现在温荀手里,若非亲眼所见,他一定以为是恶作剧,也没有任何实质证据,但他确信是丁声川本人把笔记本给温荀。
他不禁怀疑昨天中午提出给丁声川补习时,对方拒绝的原因是没有学习笔记,顿时宋青书的脊背冒出汗来,一股极度难受的情绪掠过他心头,他比之前更加怀疑丁声川和温荀的关系,很有可能,在温荀霸凌他的这件事上,丁声川与温荀沆瀣一气。
为什么丁声川要把笔记本送给温荀?
丁声川有没有为了掩盖温荀校园暴力的事实,对他撒过谎?
突然,温荀和文营垒在体育馆做爱的事情浮现在宋青书脑中,当时温荀对文营垒说:“单单从床技来说,丁声川的床技非常好......”“......宋青书搬到丁声川家里住了,给他补习,上床是迟早的事,补习只是借口,上床才是真的。”他后知后觉发现温荀早已洞悉他和丁声川的关系。
宋青书闭上眼睛,深呼吸,竭力平复情绪,想把这番对话挤出脑海。他还想到另一件事,那是开学后不久,文营垒在饭堂打饭时不小心被刘嘉撞了一下,为此温荀和刘嘉吵架,当时他说:“......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算他做不到向前看也不要打扰我的生活和我身边的人。”这句话说给丁声川听,那天也是宋青书与丁声川初识。
宋青书一时之间觉得有些窒息,他几乎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想抓住温荀的衣领把学习笔记抢回来,冲到丁声川面前质问一切,或者用脑袋撞上路灯杆,变得清醒,以求拨开重重迷雾。
他烦躁地睁开双眼,有人从他身边经过,他听见他们在讨论月考物理试卷的压轴题,他心说他会解,但宋青书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学校,背影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冷漠。
两节晚修,宋青书总是心不在焉,温荀和丁声川的脸庞时而浮现在脑海,扰乱他的心神。
下了课,他发现丁声川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叫他晚修结束后去酒吧找他。宋青书正好也想找他,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他有太多疑惑需要解答。
丁声川不在刘嘉舅舅的酒吧,而是另一间离学校很远的酒吧,宋青书到达目的地后已是十一点,他走进去的时候,丁声川正梗着脖子和一个男生吵架,围观的人自发地围成圆圈,宋青书费了很大力气才挤进去。
“你他爷爷的!伊林,你敢不敢再说一遍?!”丁声川抓住伊林的伊林,手臂的青筋凸起,像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这个垃圾,你的嘴巴不配提他的名字!”
名为伊林的家伙面相邪恶,左边眉毛和嘴唇中间各打了一枚银色眉钉,一讲话,一口参差不齐的洁白牙齿就露出来,“大家都是垃圾,垃圾还分三六九等?哦对了,你和他都有个有钱老爸,但是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狂的资本?你只是一个装在高级垃圾桶里的垃圾,包装得再好,也是一个垃圾。”
丁声川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神情捉摸不透,他松开伊林,往后退一步,看着对方的眼神极具讥讽嘲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有钱还不够吗?有本事你也有一个有钱老爸啊!你没有,是因为你不想吗?我忘了问你,你那个强jian犯老爸还有多少年才刑满释放?”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伊林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好像受了极大的屈辱,眼睛蒙上一层怒意,犹如一个飞镖盯在丁声川身上,怒不可遏道:“别在我面前提他!”几乎是咬紧牙关把一个一个字从嘴巴里吐出来。
丁声川没有说话,神色Yin沉地与伊林对视,像伊林这种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他说的话惹怒了他。他在伊林心脏的位置戳了戳,一字一句警告道:“如果你不想和你爸一样的下场,就不要惹我,也不要提那个人的名字,把嘴巴放干净点。”
伊林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丁声川推了他一把,就在转身之际,伊林从旁边的桌子旁拿起一个啤酒瓶,朝丁声川的头砸下去,宋青书想也没想就冲上前,用力推开丁声川,下一瞬,玻璃瓶砸在头上,他先是感到一阵剧痛,而后脸上流下黏黏腻腻的鲜红ye体,随之而来的眩晕感致使视线模糊,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错愕的丁声川,昏倒在地。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sao乱,闹出人命并不是一件可以开玩笑的事,伊林深感不妙,他竟然把事情闹大了!慌张之下,他趁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逃走了。
丁声川率先反应过来,冲过去抱起陷入昏迷的宋青书,喊道:“快叫救护车!”
事发后,张秘书和班主任杨老师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来之前张秘书向酒吧老板详细了解过事情的来龙去脉,省略部分内容再转述给杨老师,只说丁声川与朋友发生口角,宋青书出于义气替丁声川挡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