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藩塞,城堡里······一共有多少人?”柳明深状似失神,语调却很平静。
按时前来请他用餐的管家愣了下,躬身答道:“回老爷,除我以外,还有女佣两名,厨子两名,园丁两名,马夫一名,马夫兼干着杂役的活儿。”
某人回过神来,“这么些人,够打理城堡吗?”
管家道:“我们日常做的不过是在老爷不在时,不让这城堡和庄园荒废掉,活动也只在固定的一小片区域,但定期会对城堡做彻底的扫除。老爷若觉得缺人服侍······”
“暂时不用。”柳明深心想,昨晚竟差不多把人见了一遍。“能请大家在餐厅集合吗,早饭前我想正式和大家打个招呼。”
管家应下立即回去安排,柳明深坐在扶手椅上愣神。他的睡衣早就换成了白衬衫和黑色修身裤,不知比原来整日西装革履的模样休闲了多少倍。慵懒随性的坐姿和防备似的系到最高的扣子,奇妙地融合了矜贵与禁欲,在青年身上放大成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与这古堡的氛围分外吻合。
当然,这只是观察者的感想,皱着眉的青年心思还在起床时的异状上。下床后他立刻检查了房间,一切都与昨晚他入睡前相同,行李不曾被人动过,门窗都锁的好好的。
那不会是错觉,在自己胸前留下的痕迹不是什么疏忽,而是赤裸裸的昭示,昭示”他“曾经来过,就好像刻下“某某到此一游”的无良的恶作剧。
为什么昨晚会毫无所察呢?
餐厅里,柳明深淡淡地审视着眼前站成一排的几人,人数不对,他看向斯藩塞,对方马上明白他心中所想,解释道:“罗塞尔,就是马夫,今天一早就去邻镇市集采买东西了,估计傍晚就会回来。”
马夫,柳明深想起来,是昨天下马车后从斯藩塞手中接过缰绳的高壮男子。天很黑,加上那人被斗篷和帽子捂得严严实实,没有留下除体格外的任何特征。能让他记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帽檐下那人猛禽般Jing明灼人的视线,如芒在背,这样看人不像只是好奇。
柳明深打起十二分Jing神,和颜悦色地与大家聊了几句,分了分自己带来的礼物。大家笑逐颜开,面对这位年纪不大,气场却过于强大的主人时,总算少了些的拘谨。
事情还没有过去,直觉告诉柳明深真相很可能要比想象的复杂,他不敢放松警惕,看着自己盘中丰盛的食物,想起自己昨晚人事不省的状态,顿时没了胃口,潦草切了几下便放下刀叉。
饭后斯藩塞主动提出带路参观下古堡,柳明深笑道:“我自己转转就行了,不过我看很多门是锁着的,有钥匙吗?”斯藩塞连忙致歉,表示两副钥匙一副在公共储藏室,一份备用他自己保管。看来是谁都可能拿走钥匙,柳明深不由得叹息,还是麻烦斯藩塞将公用的钥匙拿过来。
“老爷,”斯藩塞回来后,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在我在这古堡待了三十多年的份上,请您听听我接下来的话。“
柳明深停下清点钥匙的手。
“这座城堡,历史少说也有几百年了,几百年时间,不可能一直风平浪静的。时间这么长,地方这么大,就少不了哪里藏着点······见不得人的东西。老爷若是想多看看,至少叫上我给您带路,可千万千万别自己单独去,这可是·······为了您呐!”
柳明深有些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他并不觉得这是老人的迷信,相反,对方的反应验证了他进入庄园后产生的感觉,冥冥中,他感觉到古堡中的某处,还存在着什么,至少,它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荒凉和孤寂。
斯藩塞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他点到为止,找了个事由没在餐厅久留。
柳明深在餐厅和卧室周围四处闲逛,却没有心思去欣赏那些古董珍宝,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一切都让他的Jing神高度绷紧。他甚至不愿放过走廊里的一切动静,包括自己几乎被厚重地毯吸收的足音。
”谁?!“
这一声显然惊吓到隐匿在某处的某人,以致于”他“慌不择路地逃走,柳明深循着声音追上去,始终没有追到那人的背影,直到在前面的拐弯处听到门响声。
柳明深继续上前,他隐约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管家口中人们经常活动的区域,周围布置还算整齐,但一经擦拭就能抹下一层薄灰。
所以找到那人消失的房间不难,刚开过的门下面灰尘的分布很好辨认。
轻轻扭动门把手,门锁着。柳明深心里急切,就佯装自己离去,到一旁悄悄地翻找刚到自己手中的钥匙。
门开了,入目一片黑暗,柳明深用手机的手电筒扫射,看来这只是一间备用储物室,房间摆满了一排排架子,架子都是空的,看似没有人可以躲藏的遮蔽。
灯坏掉了。
柳明深又扫视了几遍,还在犹豫是否孤军深入,猝不及防被一下拖入房间,两只脚都踏进房门的一刹那,身后的门就“砰——”的一声被摔上。
现在后悔自己的孤勇也没用了,手腕猛地被巨力钳住,手机翻滚着最终趴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