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园所有虫的努力下,夏日舞会的前一晚,终于搞定了所有筹备事宜。舞会当天一早,何暮管家在厨房对所有仆役和雌奴训话,再次强调了今天的工作安排,必须万无一失。
按照安排,方郁lun下午三点前要和其他虫一起,把花园里的杂草、落叶再清理一遍,接着布置舞会场地;下午三点后,随着宾客陆续到来,他和部分奴役就会隐匿进地下室,在厨房打下手、备菜。
可能是出于庄园形象的考量,居住在地下室的每只虫都得到了一套新的制服,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何暮要求他们在舞会当天穿着。方郁lun想,这是他除了来到庄园的第一天外,首次可以明正言顺地穿裤子,而不是穿着裸露下体的长袍。
随着太阳下山,地下室的虫沉浸于兴奋的忙碌中。
他们能听到头顶的汽车引擎声和鸣笛声,还有往来宾客爆发的笑声,以及管弦乐队的演奏。他们一边忙着烹煮、摆盘、上菜,一边猜测着来到的是哪位贵客。
很快,天完全黑了下来,舞会进入了高chao。
按照流程,市长和市长夫人会宣布舞会开始,然后冷凌作为主办人之一,可能会和雌侍龚龙跳起第一只舞。接下来,在庄园大厅,可能会有数十只虫偏偏起舞,周围穿梭着递送小食和香槟的仆役。
厨房已经提前一周购置食物,堆满了整整两个地下室储物间。从三天前起,方郁lun也加入了处置食材的工作,制作一些可以预制的小菜和甜点,把需要腌制、风干的食物备好,把大块的rou类或调味料分成小份……即使准备工作如此,在虫力有限的情况下,舞会当晚不免手忙脚乱。
“快点、快点!熏鱼又没有了!香草牛rou也快没有了!”
“牛rou还要二十分钟!”后厨深处传来大厨的吼声,“蓝——算了,他又跑到哪里去了——方,你先把盘子准备好!”
方郁lun刚把洗好的盘子在放在灶台旁的推车上,又听见另一个叫声。
“红酒也快没了!要拿更多的红酒!”何暮在厨房门口探出头,“方——你快去酒窖,现在!”
方郁lun连忙走出厨房,何暮对他吩咐了一通要求,让他赶紧去酒窖,“从后门走!”
拿着两个亚麻口袋,方郁lun爬上地下室的小楼梯,前往庄园的后门。酒窖在庄园旁边独立的小屋内,要穿过整个花园。不过既然舞会主场尚在大厅,那现在花园大概没什么虫,即使有,也只是贴着建筑附近。
他之前只去过两三次酒窖,那里很冷,放着冷凌几千瓶来自世界各地的珍酿。方郁lun打开酒窖的大门,里面漆黑一片,他打开屋内的壁灯,慢慢顺着木楼梯摸索下去,还是在快接近地面时摔了一跤。
等拿完何暮管家指定的那些酒,方郁lun肩膀左右两边各斜跨了一个满满的布袋。想着这些都是冷凌的珍品,他又更加小心地上了楼梯,关上酒窖的门。
不远处,庄园灯火通明。空气中是夏日的青草香。方郁lun擦擦额头的汗水再次向庄园后门走去,他们可能至少还要忙三个小时。不过只要一切顺利就好。
温秘书说他不会来这次舞会,因为曲航首长有其他工作。
自从燕克己向金发雌虫坦白自己和温若旸的亲属关系后,温若旸在他面前也不避讳了,甚至偶尔当着他的面和燕克己聊聊家常。
温若旸有一对七岁的双胞胎,一雄一雌。他有时会抱怨说,自己因为工作忙已经两星期没和雄虫说过一句话,“但还有孩子,孩子总是好的。”
方郁lun听到这里会点点头。但有时也会想,如果之前两个孩子能保住,他的生活会不会有些不一样?至少还有孩子。
他又想到了燕克己。相处几个月来,方郁lun摸清了一点对方的性格。这只黑发雄虫虽然言谈不正经,但工作还是很谨慎的,比如,他的房间里从不留一张重要的纸,也很少轻易表明自己的态度。遇到涉密事务,他会直接给方郁lun三个小时放风或者直接放假,这样对双方都好。
现在,不知燕克己是否正在庄园里一手红酒、一手雪茄。
方郁lun背着两袋子红酒,行至庄园后灯火阑珊的小山坡,这里按说没有什么虫。但在修剪得当的灌木墙边,他看到两个矗立的人影。
两只虫离得只有半臂远,却又不像情侣,方郁lun能感到其中一人正插着手,似乎对谈话并不感兴趣。
很快,两只虫分开了。
方郁lun站定,认出那插着手的虫正是燕克己。
燕克己好像也认出了他。
两虫一个山坡上,一个山坡下,默默注视了一会。方郁lun能感觉到,对方的心情不太好。
“看什么呢?”燕克己今天穿着正式的燕尾服,甚至喷了古龙水,拘谨的领结和他卷曲嚣张的头发不太搭。
方郁lun走下山坡,解释说自己正要向厨房送红酒。他能嗅到燕克己也喝了一些酒。黑发雄虫退开两步,打量着他,白衣黑裤,左右两个布袋,约放了十几个瓶子。
“那走吧。”雄虫用下巴指了指庄园的方向,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