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黎的总秘任长进来时,只看见他们boss抱着个小男孩......额,男人。
抱着他在办公。
作为季秋黎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他当然知道这是夏总的独生子,也是他们老板的心肝宝贝夏织锦。
为季秋黎工作十几年,他见识过季秋黎无数次两地疾飞,就是为了回家陪夏小公子吃饭、帮他检查作业、开家长会或者带他去购物。
没有离谱,只有更离谱。
现在这个娇贵的小王子看上去很累,脸色还有些chao红,半个头埋在老板的胸口,用一种撒娇的姿势,被季秋黎抱着腿上呼呼大睡,连他进来都没反应,任长无比笃定,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季秋黎抬头看了他一眼。
任长心里警铃大响,他火速收回目光,恢复总秘面貌:“季总,我们的资撤的差不多了。”
梁雨望的案子还没开庭,绿科就再没回天之力,他们的工程被检查出严重错漏,包括当时的泄标内情,一时之间,除了民众的声讨,还面对巨额罚款,否则就是二十年的牢饭。
季秋黎安排的几个小公司在此时及时撤资,让局面更加难看,梁氏被迫开船填洞,只想保住这个工程。
许怜实名写了举报信,直送首都上层,事情闹到这一步,梁维没有他大哥的魄力,只想着找人顶罪。他以为夏玉丝和许怜是要推了海市的项目,但那封举报信上写的却是走私。
梁氏在群起愤慨里登场,又悄无声息落幕,公众不需要知道关于走私的更多细节。
这个树大根深多年盘踞的家族,被一起猥亵案敲响了丧钟。
季秋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任长压了压声音说:“夏总好像联系不上小夏和您,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他小心瞥了一眼夏织锦,然后又赶紧低头,“夏总那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
他忖度了一下夏玉丝的态度。
“快让季秋黎找一下我儿子!回我的电话!”两秒钟后,她又丧气一般,“不过也不急,也不是很要紧。”
季秋黎面色如常:“嗯,对了,最终判决下来前,舆论不能松口。”
任长颔首:“知道了季总,您放心。”
秘书走了以后,季秋黎点开电脑,和夏玉丝发消息。
最近时逢秋冬换季,夏织锦又因为私自去见白锦光的事变得格外乖,季秋黎难免有点在他身上胡闹,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一直咳嗽,一量体温发了低热。
偏偏生病的小孩粘人的紧,嚷嚷着一点小感冒不要去医院,季秋黎当然乐意带着他来上班,他巴不得一直照顾夏织锦。
怀里的男孩子脸红扑扑的,吃了药迷迷糊糊还不老实,一会摸一会亲的,季秋黎没办法抱着他在卫生间给他口了一回人才安静睡了。
他低头亲他,看着电脑屏幕上夏玉丝的回复出神。
“梁维想要见晚晚,他是大人了,由他自己决定。”
屏幕一闪一闪的光让夏织锦睁开眼,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屏幕,抬头看见季秋黎皱着眉头的脸。
“唔,别皱眉。”夏织锦在他怀里坐起来,有些干燥的嘴唇碰了一下他的眉心,“你怎么老这么纠结小叔叔?见一面就见一面,这有什么好皱眉的?”
季秋黎愣了愣,伸手把保温杯拿过来:“喝水。”他摸他额头,热已经退了,“还难受吗晚晚?”
夏织锦咕咕咕喝了几大口,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不就是感冒,有什么难不难受的?不过我好几年没生过病了。”
“对不起小乖,老公亲亲好不好?”季秋黎抱着他接吻,满是疼惜和内疚,“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那年大雨里泡过都好好的,现在竟然被做到感冒?夏织锦边被他哄边生气,又锤了一下季秋黎:“甜蜜日子结束了,你一个星期不许碰我。”
“嗯。”季秋黎抱着他,声音低沉。
“这么好说话呀?”夏织锦笑笑。
“晚晚,我陪你去吧。”季秋黎忽然说。
夏织锦亲了他一下,笑的甜滋滋:“好啊。”
夏玉丝披着风衣从警察局出来。
已经五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仍然干练年轻,她注重保养,又养成一身雷厉风行的气质,岁月没有败尽她的容颜,让她只是迎着风站在那里,就有了八十年代老电影的那种成熟风味。
夏玉丝看着头顶的天,面无表情。
十八年,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心里竟然只有空泛。
那种被抽掉脊柱的错觉,让她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姿态站在这里。
她和梁维分开时如同丧家之犬,再见时,两极反转。
“玉丝,这一切都是你。”梁维老了,以这样万人唾骂一身罪名的结局出场,难免潦倒颓败,他看着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不禁自嘲,“你真记仇。”
夏玉丝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只是翘起腿,然后平静地看着梁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