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人的马戏表演我在南方的一个村子里看到过,白天卖的票是动物表演,而到了晚上最后一场动物表演谢幕后,就会在黑暗中上演人兽表演。
回舟自从被我带回家以后极少出门,就算是想要买什么东西都是让小顺去买,其实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害怕出门,毕竟他以前在青楼的身份,让他去哪里都抬不起头来。
他今天穿的是一袭青衣,外边是一件白色的薄纱,头发不似平时只用绑带扎住,而是竖起来,用一条绸带绕上两圈再绑好,再加上回舟本身就生得白净,看上去颇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看他一直在镜子前左看右看,一会儿觉得自己衣服不搭,一会儿又觉得头发没束好,折腾了好半天才肯出门。
“我们回舟已经很好看了,都快赶上人家出嫁的大姑娘了。”我在一旁打趣道。
回舟规规矩矩地跟在我身侧,轻声说道:“珩郎又在取笑我,我是不想给您丢了面子,再说了,我这算什么呀,出嫁的话肯定要打扮一整天才行。”
“是是是,不管打扮多久我都可以等,那新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嫁呢?”
正说着,我们面前走过三三两两的路人,回舟没有回答我,只是等路人走远后,才靠近我悄悄说:“我不就早就是珩郎你的了吗?”
我心中忽然觉得,确实是要有个过场才行,不说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但至少还是要拜过天地才算礼成。
说话间,城南的戏院就在不远处,戏院旁的空地上全是马车和马匹,这里原本是唱大戏的地界,外表是四四方方的庭院围墙,里边是圆筒形的看台,分两层,下边是斜坡似的看台,整齐的座位一个接一个,上边是单独的小房间,视野开阔,不会被打扰。这里被西洋人全部包下来,连门口迎宾的都是两个金发碧眼的少年。
回舟没见过西洋人,我把票据给他们的时候,他盯着人家两个迎宾少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悄悄在我耳旁说:“他们长得跟我们不一样诶。”
我刚想回答他,就见戏院的老板和一个西洋人走了过来,他俩原先是在交谈,见我来了以后,戏院老板便快步朝我走来。
“诶呦,这不是朱老板嘛,二楼包间,专门给您留的好位置。”他热络地招呼我上楼。
我朝他点点头,礼貌地问道:“徐大人可有来?”
“徐大人啊,在呢,就在您旁边那间。”
戏院老板一直引我们到房间门口,然后特意告诉我徐勉的房间就在我左边这间,随后便下楼离开了。
我想着,毕竟是人家徐大人给的票,还是得去当面拜谢才行,便带着回舟一起去敲了门。
门开了我才看到里面不止是徐勉,靠窗的位置坐着的是清风阁的头牌——白薇姑娘,圆桌右边还有两人——我微服出巡的皇帝弟弟和......苏青沐。
我确实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俩人,更没想到我那不近男色的皇帝弟弟会带着苏青沐一起出来。
“朱老板啊,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京城的朱怀仁,朱大人。”
我心想,他这是给自己取了个什么名字啊,还怀仁,怕不是坏人。
我假装是第一次见到他,上去寒暄了几句。
徐勉在一旁说:“二位都是同姓,是不是祖上有所相识呢?”
我急忙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朱大人,倒是想起在京城中有一家做杀猪宰羊生意的远方亲戚,不知朱大人是否?”
我在心底憋笑,哪里有什么屠宰生意的远方亲戚,就是故意恶心他。
朱怀仁知道我是故意嘲弄他,瞟了我一眼说道:“京城中杀猪的门户有好几户,倒是这姓朱的......听说前不久做了些鸡鸣狗盗的勾当被当街斩首了。”
“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吧。”我懒得和小孩子斗嘴,我这弟弟今年应该二十五了,但有时候的行为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坐在朱怀仁身旁的苏青沐一直垂着眼,也不看人,只是在剥花生。
我不想和朱怀仁有过多的交集,朝徐勉道谢后便匆匆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又不免想到,他怎么又去找苏青沐了?
回舟一直跟在我身边没说话,这会儿到了屋子里只剩我和他,他问道:“珩郎认识那个朱大人?”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回舟,模棱两可地说道:“算也不算吧。”
“他身边的那个小公子是谁啊?”回舟问的是苏青沐。
“清风阁新来的,叫玉面狸,前几日我就是在他那里。”我坦诚道。
他像是看穿我的心事,说:“我刚才就觉得珩郎会喜欢那样的美人,柳眉杏眼,倾国倾城,我都有些自愧不如。”
说话间,楼下已经满了人,从我们的窗口看去,刚好能把戏台上的布景尽收眼底。原先挂着灯笼的木匾的地方都卸下了,换成了黑色的幕布,整个戏院内只剩戏台上有明亮的灯火,其余地方都是昏暗的。
戏台边上用栅栏围住了,一个西洋人先出来亮相,随后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