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垚从鼻尖哼出一声颤抖的冷笑,再不看他,兀自跳下山洞,往深林里走去。
没过多久,身后的佘垚就把他抱进怀中,让他不再看郎棣。李咸池头倚着他的胸口,长叹一声,最后陷入梦乡。
李咸池忘不了那疯狂的一日,即便沉沦于欲海之中,他却依旧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三人的手游走于自己身躯之上,留过的火热的余韵。
佘垚走后足有四日,剩余三人间的气氛都是沉重不堪的。郎棣原先倒是想抚掌庆之,但见看李咸池满脸郁色,只得把欢欣咽进肚里,独自回味了。然而等到几日后,李咸池还是那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他也有些恼——那佘垚就哪里好了?
——
佘垚站起来,穿好衣物,就要往洞口走去。
“怎么了?”李咸池问他。
佘垚遽然坐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他:“那我问你,你好好回答我。”
这场疯狂而酣畅的性事持续了整整一日,直到第二天东方的天光泛起鱼肚白才终结。
咸池,和扶着李咸池的郎葛。
其实除了李咸池,那三人也疯了。
再过三日,李咸池才似逢上甘霖的枯苗,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机。三人心照不宣地都闭口不谈佘垚之事,仿佛那会儿佘垚与他们共渡的时日,不过匆匆走马之势。李咸池与他阔别,也是各自事了拂衣去,一身的潇洒。
“好、好!真好!”
李咸池还记得,当其中二人同时进入自己的体内时,身体中所激发的,如过电一般战栗的快意,还有他们眼底赤裸的欲望。
隐隐约约,郎棣好似明白,郎葛为何从一开始就愿对佘垚礼让三分——因为即便李咸池对佘垚并无情爱之思,也改变不了那人和他有着少时情谊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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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栽在床上,各自沉默地喘息着,郎棣的手臂横过李咸池的胸口。李咸池与他对视,发现他眼神格外的清亮。
这一日,郎葛在山中打猎迟迟未归,正
再醒来时,郎棣郎葛已然不在洞中。佘垚半卧在床头,撑着头看着李咸池悠悠转醒。
李咸池一根根掰开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指,舌尖弥漫着苦涩:“你我并非爱人。”
李咸池只是下意识地拦他,哪里想过这些,这会儿被对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春种也过了,眼瞅着立夏将临。三人整日绕着那一方田地施肥,浇水,生怕亏待了这些菜苗。郎棣已许久不曾下山,不知敌军是否攻入凌云镇,也不知那一日逃蹿开的杨氏有没有归家?
在此之前,他竟不知,自己的身体能达到这种程度,能坚持在高强度的性爱之下,保持着亢奋。虽然在事情结束的时候,他好似灵魂早已和身体分离一般,四肢不再受自己控制。
郎棣遽然觉得,或许让佘垚离开,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佘垚两手握住他肩:“你和我走,就我们二人。我们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我也能帮你渡过那样的时刻。”
“佘垚。”死寂之后,李咸池终于艰涩地张口。佘垚眼底全然是希冀,但也有惧于他否决的痛苦。
李咸池知晓躲不过,只能无奈应下:“好,你说。”
“那样的时刻”具体指什么,二人心知肚明。
那个江湖神棍说得对,李咸池就是个命中带着淫乱征兆的人。
二人对视,佘垚向他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我没睡着。”
李咸池望着他的表情,一时语塞:“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同时和几个男人保持这样的关系。”
李咸池哑口无言。
郎葛也说得对,一旦尝过妖族的滋味,他就不可能再从他们身边离开。
话到此处,其实无需再多说,可是李咸池看着他灰败的双目,却又有种不忍:“这是我欠郎葛郎棣的,我们做了交易,我不能和你走。”
李咸池赶忙站起来要追他。佘垚驻足,他便撞着他坚实的后背,但佘垚不曾回首:“你既做了选择,为何又要留我?”
“那你为何要这样?”佘垚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回答我,静岳。”
佘垚仍旧怔愣,神色空空,似遭抽了魂一般。
一瞬间,佘垚眼底亟欲倾泻的感情悉数褪去。
佘垚也并不惧于郎葛会提前参透自己的想法,因为不论对方做出什么样的行动,都难以动摇李咸池真正所想。
“静岳……”他颤抖着声音道:“你我相识十余年了,是吧?”
——
李咸池闭上眼,不忍看他苛责的目光:“对。”
佘垚目光游移了一下,最后还是看向他:“我从没有想过,和别人一起分享你。”
佘垚望着他,沉默少顷,忽而大笑出声,但笑声中并无喜悦,只有失落和悲伤。他的笑只是为了疏解内心郁结的愤懑:
的确,郎葛的担心还是应验了,虽然李咸池很清楚,然而真当佘垚向自己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他心头还是沉沉地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