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齐修在一旁黑着脸,看着秦弈低声哄段云归,到最后秦弈跟着回了县衙里。
回了房里,段云归堪堪止住泪了,他扯着秦弈的衣裳质问他,“你们俩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秦弈将段云归搂坐在腿上,“我们没走,是县令差人来说你不走了,我和大哥在外头等了三天不见你出来。”
段云归这才知道段齐修说了谎话,他双手捧着秦弈的脸跟他脸对脸,“那你就不知道进来找我么。”
“我们也想进去,衙役一直拦着。”秦弈庆幸今日是他来了镇上,若是秦漠,这会儿必定又闹起来了,两个人不一定能说得清楚来龙去脉。
这几日秦漠跟炮仗一样,在家劈柴劈着劈着都能把柴劈烂了,要不是秦弈拉着他,他昨个儿还差点把那菜地给毁了。
“那你们俩就不知道大声叫我几声么。”段云归啰啰嗦嗦说了一堆,都是些没头脑的话。
秦弈这才细细打量起段云归的模样,段云归着一身靛蓝色的直襟长袍,领口袖口都有云纹的滚边,腰间束了白莲腰带,乌黑的头发都用一顶小银冠束了起来,他整个人玉树临风,透着股好像是与生俱来的矜贵。
果然,这般装扮更适合段云归,那粗布衣裳倒是把段云归的清俊给掩住了些。
段云归摸了摸秦弈干裂的嘴唇,连忙拿过桌上的茶水要他喝。
秦弈听他的往嘴里灌茶水,几滴水珠顺着秦弈的下巴往下流,段云归竟生了要去舔舐的想法,他咽了下口水,捧着秦弈的脸便亲了上去。
秦弈一下子有些惊喜,这分别的几天或许是老天爷安排的,叫段云归能看清自己的心。
俩人的唇舌贴在一起,秦弈的手掌扣着段云归的后脑勺,两人变换着角度亲了不短一会儿,两唇分离之际,勾出几根银丝来,又叫段云归伸舌头舔了下秦弈的嘴唇给舔回去了。
秦弈的额头贴着段云归的额头,“回家去吧,大哥还在家等你呢。”
段云归笑了笑,“嗯,回家。”
段齐修推门而入时,瞧见的就是段云归坐在秦弈腿上,两人不知在说什么,秦弈在笑,段云归也在笑,一见段齐修,段云归腾的一下从秦弈腿上下来了,“表哥。”
“小云出来一下。”段齐修分不清秦漠秦弈,他自然以为眼前这个便是段云归嫁的秦漠了,他不知道这样的乡野村夫有何好的。
他并不是瞧不起山村里的人,只是段云归从小也是读书识字的,段云归又不会种庄稼,更不会像寻常妇女那样Cao持家务,和秦漠这样的庄稼汉,如何去生活一辈子,段云归也不会生孩子,往后若是那秦漠后悔了,嫌弃段云归不能传宗接代怎办。
段云归看了眼秦弈,跟着段齐修走出去了。
“小云,你莫非真的想回去给他做妻子?”
段云归坚定道:“表哥,这几日我是想清楚了,虽然我是被迫到那去的,但秦……漠待我是好的,我也愿意与他一块儿。”
段齐修叹了口气,“若是日后他悔了,嫌你不能生孩子呢。”
段云归的语气依旧坚定,“不会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男子。”
接着段齐修又是连连叹气,他终是没说出什么,往日乖巧的表弟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心仪的人,若是他那时能再早些去找段云归……
——
待到段云归跟秦弈回了家已是傍晚了,段齐修差遣了马夫把他们俩送回饶锦村,他自己没跟着来送,他也确实见不得段云归同他人的恩爱模样,本以为老天爷叫他在这里遇见段云归是天注定,哪曾想又是造化弄人。
本该是张罗晚饭的时候,家里的厨房没有烟火气,秦漠也不在家里头,秦弈也不知秦漠去哪了,两人便在家里等他。
只是这左等右等都等不着,段云归又急切的想见秦漠,他和秦弈两人便分头去村里寻秦漠了。
段云归正想去河边瞧瞧呢,走着走着就和秦漠迎面撞上了,只不过秦漠身边还站着娇俏的孙萍灵,两人走在一起倒像是一对夫妻似的,段云归登时止不住的冒火,眼眶也管不住的发酸,他头一转就往回跑。
秦漠也立马跨步去追,段云归哪能跑得过秦漠,跑了不出百步他就叫秦漠给抓住了,秦漠那手掌跟铁钳似的,“你不是如愿走了么,还回来做甚。”
胳膊被捏的生疼,段云归咬着牙,“你管我回来做甚,我刚离开,你就急着另寻新欢了,倒是我碍事了。”
“你不喜欢我,我还不能另寻他人了?你也未免太没理了!”秦漠怒目圆睁,他下意识抬手要打段云归的屁股。
段云归眼眶发红,“怎了,又要打我?你打死我算了,免得碍事。”
秦漠脖子上浮了青筋出来,“是你碍事还是我碍事,怕不是我碍了你和那县令大人的好事!”
“秦漠!”段云归咬着牙,眼里滚了两滴泪出来。
瞧见段云归的泪,秦漠哑声了,手里也松了力气,这一松,段云归转身便跑开了,这回秦漠没去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