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班,温亭站在公司门口等季之木。
雨季未歇,一阵暴雨一阵晴,才下过雨的空气充斥着土腥味,乌云弥散后明灿的阳光铺洒大地。
温亭瞥见两道熟悉的身影从公司门口出来,一男一女,拉拉扯扯走到马路对面,两人上了同一辆车,他抬起手挡在额间,向车屁股望去,眼神狡黠。
他盯着小车开出路口,哼笑一声,耳旁忽然传来一道车喇叭声。
温亭收回眼神,季之木的车已停在身边。他上车后发现对方的穿着不似工作时的正装这么严肃,像是特意换了身衣服过来,休闲不失得体。
温亭看着头发服服帖帖垂在额间的季之木,恍惚间以为回到了高中。
他忍不住揉揉季之木的脸,又摸了摸对方柔顺的头发,爱不释手,被人压在靠背亲了会儿,温亭喘息未定,说:“我像在占小年轻便宜。”
“你本来就是”,季之木吮了一口他的下嘴唇,坐回驾驶座开车。
温亭往后座一瞄,那里摆着几个礼盒袋,摆在中间的酒盒很瞩目。
“不是说好不买酒吗?”
季之木手指轻点方向盘,说:“纯粮的,偶尔喝点没什么。”
“你会喝?”温亭撑着车窗睨他一眼,“我爸酒量很好,你灌不醉的。”
“不会”,季之木说完,看了温亭一眼。
“看我干嘛,指望我帮你喝?我也不会。”温亭笑笑,看向窗外街景。
正值下班时间,车流拥堵,开了快四十分钟才到温国安所在的市区,温亭发信息给他爸说明一声,对方没回信息,估计在做菜。
车辆驶入小区停车场,温亭领着季之木上楼,到门口后站定,背过身亲了季之木一下,向他眨眨眼,而后按响门铃。
温国安开门时握着个锅铲,一身油烟味。
“温叔”,季之木朝他点头问好。
“进来吧,菜快好了”,温国安随意瞅他一眼,转身回厨房忙活。
温亭拿拖鞋给他换,把他摁到沙发说:“你先坐着,我去厨房看看。”
客厅装潢得很有中老年人风格,实木沙发、墙上挂着几副山水字画,古朴素雅。电视柜旁摆着两个玻璃相框:
一副大概是两三岁的温亭,他依偎在一位长相温婉的女人怀里,两人看着镜头,眼睛出奇的相似,黑色的眼珠占据眼睛大半。温亭在照片里咿着牙笑,很开心的样子。
另一副则是一只金毛,坐在草坪上吐舌头,眼睛乌黑圆亮。
那只金毛此时此刻正坐在相框旁,咧嘴吐舌,和照片中如出一辙。
季之木与它对视了一会儿,向它伸出手,鬼使神差喊:“温亭。”
他的脚突然被人用力踩着,温亭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心,凉凉地看他一眼,“它叫丽丽,说你长得美丽那个的丽”,说完又转身走回厨房。
金毛似乎察觉到温亭对这个陌生的客人并不友善,于是冲季之木吠了一声。
季之木并不在意,从礼盒袋中掏出骨头形状的玩具一抛一抛,余光瞥见面前的金毛身躯一动。
温亭进入厨房要给他爸打下手,温国安正切着土豆丝,见他进来,还拿着把菜刀便绕他转一圈,上下打量,像是在琢磨从何下刀。
温亭缩着脖子,颇感无语,“能把刀先放下吗?”
“看出什么没?我真没伤到哪儿。”温亭抻了抻手臂。
“瘦了。”温国安转头继续切菜。
温亭抽抽嘴角,每次见都说瘦了,都要瘦回娘胎了。
他顺着温国安的话说:“对啊,这不留着肚子等你这一顿吗,太香了。”
说罢,他夸张地吸吸鼻子。
“要帮忙吗?”厨房门口突然杵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温国安飞了那人一眼,眼神狐疑,说:“不用。”
温亭朝季之木眨眨眼,又摇了下头,对方便转身回客厅。
“爸,别看他这样,他很会做菜。”
温亭见他爸嘴巴动动,刀速有加快的趋势,便补了一句,“但是和你相比还欠点火候。”
温国安埋头快速处理手头的土豆,刀工熟稔,片状土豆很快化为厚薄匀称的细丝,被放入清水中防止氧化,接下来便处理尖椒葱蒜。
他听温亭掀开一旁的锅盖惊呼“全是硬菜啊”,见他还要掀开一旁的蒸笼,拔高嗓门叫住:“你等会儿!”
“还没好呢!这一掀味道全跑了,多手多脚”,他挥挥手赶温亭出去。
温亭凑到温国安身边给他洗蒜,“还要做什么呀,够吃了。”
“炝完这土豆丝就完事儿了。”
温亭笑得合不拢嘴,贼兮兮道:“搞这么丰盛,真把人当女婿招待了吧。”
温国安将刀一侧,刀身往砧板用力一拍,大蒜即刻一分为二,他沉声说:“出去收拾餐桌。”
客厅里,季之木和金毛打成一片,温亭见他往上抛了几下玩具球,作势往阳台扔,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