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佐穿着件纯黑色的短袖,手臂稍稍一动,臂上的肌rou纹理便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他步伐略有轻松,迈步从二楼狱房走下来。
周遭的窃窃私语瞬间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监狱里没人敢去叫文佐起床,这会儿见他终于出来了,几个和文佐还算熟络的犯人赶忙凑上去,说道:“文哥,出事了!!”
文佐下意识抬眼扫了一圈,在放饭的窗口处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颜色,是他昨晚落在亦止那儿的外衣。
“把艾利莫给我叫过来。”文佐几乎在瞬间就想通了前因后果,他迈步下楼,随手打开教育室的门,今天没有新犯人过来,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偷懒的。
他走进去,冷声吩咐道:“出去。”
文佐没有第一时间去见亦止,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不先给亦止一个交代是不行的。
过了片刻,教育室门被人推开,艾利莫从外面小心翼翼的走进来。
“在这待着。”文佐对着带来艾利莫的那几个人说道:“讨个公道而已,没什么好避讳的。”
“就像你也毫不介意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亦止,不是吗?”文佐这才站起身走到艾利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他一步步逼进了墙角。
艾利莫后背乍贴上冷墙,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说吧,干了什么。”文佐说话间朝后伸手,从门口那边的其中一人手里接过来两张纸。
艾利莫如实回答,末了还反问道:“你要为了他追究我吗?”
“念一念,你亲手写的这份协议。”文佐将那两张纸竖起来,慢条斯理地把它摁在了艾利莫面前。
艾利莫脸色渐白,唇瓣翕动,半晌后,因为实在扛不住文佐的威压,他才终于开口道:“2013年....4月......”
“你知道我要让你念什么。”文佐语气骤沉,那双往日里平静无波的眸子,像是平地掀起一阵狂风,无数的暴力因子陷在里面搅动着,满池湖水翻涌,只一双眼就是山雨欲来。
“该协议的截止时效,全权由文佐做主。”艾利莫时隔两年,终于再一次在文佐身上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恐惧,他蜷缩着,忐忑又伤心欲绝:“.....对不起。”
“你在和谁说对不起?”文佐漠然看着他。
“我.....”艾利莫一时语塞。
文佐当着艾利莫的面,随手撕掉了那份无聊的协议,叹息道:“为什么没有自知呢?”
“两年,你觉得我是瞎子还是懦夫?”文佐优越的下颔紧绷着,从艾利莫的视角看过去越发显得冷硬,他说:“我是愚钝到察觉不到人的情感,还是无能到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
文佐毫不留情地戳灭了艾利莫在两年间自我蒙蔽的那点希冀。
“你觉得我是哪种?”文佐语气轻缓,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诘问。
“那我喜欢你有错吗?”艾利莫倏地抬眼,像是再也不屑于伪装乖巧,浓重的Yin郁感从他的双眼中丝毫不避讳地流露出来。
“你的喜欢理所当然,你的伤害可有凭有据?”文佐不为所动,冷眼反问他。
“现在我要问你,”文佐继续道:“那我喜欢的人有错吗?”
艾利莫如幻听一般重复道:“你喜欢的人?”
“是,不然你以为我站在这里和你对峙,是在讨什么?讨正义吗?”文佐说完又补充道:“在这里,在监狱里?”
艾利莫眼里凝着泪,胸腔剧烈震动,他第一次感觉到疼痛是可以钻心连脑的,他抬起眼问道:“你想怎么样?”
文佐不急不缓道:“如数奉还。”
艾利莫听完那句话,倏地发出一声嗤笑,“好,好一个如数奉还,跟了你的人确实是受委屈,替爱人找场子是这么找的?”
“你应该把我打到头破血流,然后拎到亦止面前,让我给他下跪道歉。”艾利莫有意激文佐,他继续道:“这样他说不定才会原谅你,原谅你的无能。”
文佐在听见那句无能后,双颊霎时紧绷,他沉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对前任情人留有余地,是对现任最大的不尊重。”艾利莫道。
“我没有。”
文佐不知想到了什么,对艾利莫的诡辩突然认真了起来。
艾利莫看着文佐笑起来,起初笑得很开心,后面却笑得越来越苦,他点点头:“好温柔的文佐啊,可惜我没见过。”
“你认还是不认?”文佐似乎懒得再浪费时间。
“我认。”艾利莫说道。
“好。”
文佐应完,随即手起掌落,不偏不倚地扇了艾利莫一巴掌。
干脆利落的一声响,这一巴掌的力道将艾利莫的脸狠狠打偏过去,迟了两秒,侧脸才泛起火辣辣的疼。
艾利莫被打得耳膜嗡鸣,缓了好一阵,才缓缓站直身体,捂着脸看向文佐,唇角溢出丝缕血迹。
而往日那双时刻含情的眼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