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心进了焱鸷的白玉马车,正想说让焱鸷去长留村接拙凰,却见拙凰就在马车里,自己交给拙凰帮带着的包袱什么的也好好放在车上。
“咦?咦!”叶淮心没控制住有点兴奋的心情,恨不得在马车里也跳一跳,“拙凰怎么在这儿?”
拙凰憨笑道:“主人吩咐过,如果看到闇音谷的人在东华岛出现,或者在你们那个好高的房子底下有奇怪的人奇怪的事就要用传信符告诉他。”
叶淮心转向焱鸷,“拙凰看到闇音谷的人往这边来,就告诉你了,所以你就飞过来接我?”
感动!
“焱先生!你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你交代过拙凰,又亲自来接我,我恐怕要被卖到闇音谷去了。”
焱鸷没回应他,扫了眼拙凰放在身边的包袱,问:“叶少主的东西都在那里?”
拙凰答:“在的,主人。”
焱鸷便对叶淮心道:“叶少主,你找一下帮我保管的麻蛇果核,拿两颗出来,你和拙凰一人一颗。”
叶淮心迅速用手掌盖住嘴,瞪着焱鸷。
他竟然忘了这人讨厌别人在他旁边咋咋呼呼。但是……就不能提醒一下吗?动不动让人含麻蛇果核!
感动收回!
收回!!
焱鸷坐在靠后的主位,拙凰坐在左边。叶淮心在右边。他偷眼看看张皇失措的拙凰,又看看焱鸷面无表情的脸,壮起胆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屁股,看他没反应,又挪了挪。一直挪到最边缘,看他还是没什么反应,就屁股离了坐的地方凑过去。
他不敢坐到焱鸷身旁,但得寸进尺地蹭到他跟前,坐在了他脚边,仰头望着他,用气音说道:“不要含那个好不好?我不吵了。”
他预想着大概有八成可能会被焱鸷一脚踹开,万万没想到焱鸷低头看他一眼,竟然还是没反应。他垂下眼,大着胆子慢慢地把头靠在焱鸷腿上。
砰砰砰的急促心跳因为焱鸷没有吭声,也没有踹开他而渐渐平缓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叶淮心忽然就觉得鼻子发酸,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委屈漫过心底。他压抑着尽量轻地吸了吸鼻子,靠着焱鸷的腿闭上了眼睛。疲惫感突如其来。他脑子逐渐迷糊的时候甚至蹭了蹭脑袋,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
意识深处,他知道这不是他可以依赖的人,可是绷紧的Jing神和身体却在靠着这个人的腿时彻底放松了下来,直至陷入昏厥般的沉睡。
醒过来时他觉得头疼欲裂,身体异常沉重,意识恍恍惚惚。 他感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前有几个人影,晃得他发晕。
他想说“别晃。”喉咙却像肿了一样,有着很明显的异物感,声音嘶哑得连不成完整的一句话。听在他自己的耳朵里还有些缥缥缈缈的不太真切。
“病了还说什么话。”一个高大的影子靠近过来,凉丝丝的手在他额上贴了贴,随即就离开了。
“把药拿过来。”那个人说。
他脑袋轻轻摇了摇,“不吃……爹,我不吃药……”
“……”
那凉凉的手在他滚烫的脸颊上拍了拍,“看清楚,我不是你爹。”
叶淮心总算清醒了一些,那人影还模糊,但他总算认出来那是焱鸷。
剧烈的头痛让他没有觉得尴尬的余力,绵软无力的身体也被焱鸷扶着靠在床头,一个眼熟的小个子躬身站在床边用勺子给他喂汤药。
太苦了,他不想喝,竭力把脸扭开。
“喝!”焱鸷冷冰冰说了个字。声音不大,威慑力极强。
叶淮心老老实实把脸扭回来,苦着脸张开嘴喝下一勺又一勺黑乎乎的药汁。有时候从嘴角溢出一些,那小个子便伶俐地用一块布巾给他擦去。
喝了七八勺,他迟钝的脑子才想起来那小个子是叫做石头的奴隶。
石头脖子上的项圈已经取下来了,纤细的脖颈上还留有一圈项圈磨出来的印子。身上穿的衣服也新崭崭的,又干净又整齐。
叶淮心小时候受过惊吓,又流浪了好几年,饥一顿饱一顿的,个子勉强蹿上去了,身子骨却有些虚。
这回想来是因为在东华岛受了羞辱,加上内心的压力以及父亲忌日的悲伤情绪,撑了几天,一放松下来,竟然病倒了。
好在年轻,昏睡了两日,醒来喝了几次汤药就好了很多了。热退了,头不疼了,嗓子不哑了,身体也有力气了。
但从刚醒来那日他见过焱鸷,后来连着三天都没见到了。身边轮着伺候的只有石头和另外几个奴仆。
叶淮心知道自己不是来躺着当大爷的。第五天入夜后,拙凰来告诉他,让他沐浴后随自己去见焱鸷时,他当然不会意外。甚至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几天他看着来来去去的人,除了一个管理奴仆的女管家秦嬷嬷,一个黄总管外,就是包括石头在内的三个奴隶。这三个奴隶都很年轻,看起来不过十多岁,长得眉清目秀,仔细看也都和沐微澜或多或少有点像。
叶淮心是带着目的来的, 心里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