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连喜:“……”
代表团凝固了一瞬间。
“不是吧哥,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吃你亲爹的醋?”
李逢秀质问这位有了岳父忘了媳妇的狱友,眉头挑得老高。
小年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句话同时得罪了三个人。
经验更丰富的经理连忙拦住他的辩解,朝李老爷子歉意地笑了笑,圆滑道:“常委,您真的太伟大了,我真羡慕崔先生能有您这样的岳父。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位爱人,可惜我父亲没有您这么开明,我们没多久就被迫分开了,现在看到您和崔先生相处的这么融洽,真的很羡慕。”
李逢秀这才扯出了个假惺惺的笑容,对父亲点点头:“让您费心了。”
崔连喜一怔,回头看他,顿时乐了。
“那这个家谁对你最好?”
真耀眼啊,李逢秀心想,这是他从枯井里捞出来的月亮。
“哪能啊。”崔连喜指天咒地道:“容不下谁都不能容不下我秀哥啊!”
李逢秀甩手就走:“行,还嫌我岁数大是吧,我现在就走,不用送了。”
李常委的车在门口停下,李逢秀便把车停在了他们身后,伸手帮崔连喜把袖子扣好才下车。
这个人在监狱里蹉跎了那么多年,此刻站在这里,却仍然光芒万丈。
李常委骂完人,转眼就挂上客套的微笑,对着汽车公司前来接待的代表点了点头,把崔连喜推上前:“劳烦你们了,这是我女婿,我带他过来看看工作环境。”
“秀哥!绝对是我秀哥!”
这种感动的情绪直到他们回家都没有消褪,李逢秀倚在门上,抱臂听着崔连喜喋喋不休地夸奖他爸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心里咕嘟咕嘟的冒酸水。
崔连喜识趣的点头,余光瞥见李逢秀神情淡淡,连忙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年轻人大跌眼镜,万万没想到自己能在这个节骨眼拍上驴蹄子,顿时磕巴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想差了,常委您别介意……”
他的手心贴在崔连喜背上,热度顺着脊椎一直传递到心口,崔连喜不想给老人丢脸,立刻挺起腰杆跟几个代表礼貌的握手问好。
王助理:“……”
跟那位经理认识多年的另一个代表听着同事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同性爱人,嘴角暗暗一抽,也“感同身受”地站出来表示自己“同样非常羡慕,当年差点就和一位男士私奔,可惜不幸失败,遗憾终生”。
李常委冷哼一声,是越看自己这个儿子越不顺眼,拉过西装革履的崔连喜,阴阳怪气地对他道:“咱们别理他,让这小犊子出家去算了,天天跟个菩萨似的酸文假醋,看着就气人。”
李逢秀在后方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温和。
崔连喜感受到他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下意识便露出一个笑。
李逢秀这才满意的笑了,拍拍狗头,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那我呢?”
李逢秀:“……”
他身上的西装还没脱掉,只是领带在回来的路上摘掉了,袖子挽到了手肘,露着和这一身极不相符的花臂,欲说还休地用下身去顶怀里的人,“看在我今天表现不错
寒暄过后,代表们领着四人往公司内部走,其中一个年轻人突然抖机灵道:“崔先生这么年轻就如此气度不凡,跟李逢霜小姐实在是太般配了,简直天生一对啊!”
司的总部,崔连喜探头看了一眼,是个挺老牌的国产牌子,因为近两年国家正在重点扶持这些本土企业,发展的还不错。
虽然都是些糊弄人的瞎话,但确实戳到了李老爷子的痒处——他也觉得自己非常开明,紧跟时代潮流,不由得意地瞥了眼李逢秀,嘴上还谦虚道:“过奖了,我认为这是做父母应该有的底线,这种人生大事自然要尊重子女的选择——更何况我们小崔也值得我尊重。”
他个子高,肩膀宽,穿西装很适合,配上短短的寸头和头顶的刀疤,有种与众不同的桀骜不驯感。他沐浴在阳光里,每个棱角都被镶嵌上金边,年轻,俊朗。
崔连喜把人放下来,又没完全放下,从背后抱着李逢秀腻腻歪歪地往卧室挪,“秀哥,赏个脸,让我操一顿呗?”
“没有,没有。”崔连喜连忙冲过来一把抱起李逢秀,让人半坐到自己肩膀上,“祖宗,你是我祖宗李逢秀,别生气,我错了。”
李逢秀嘴角一撇正要开腔,李老爷子就不咸不淡地纠正道:“你弄错了,他是我儿子的爱人。”
此时大门内已经迎出了几个人,王助理上前客套了几句,李老爷子回头看向正并排走过来的大儿子和儿子男朋友,抬了抬下巴,“老朋友的公司,离你们家也近,还不错吧?”
崔连喜没想到自己也有被长辈夸奖的一天,一时感动坏了,鼻子都有点发酸,扶住李老爷子真心实意道:“爸,您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父亲,没有之一。”
李逢秀高高在上的坐着,板着脸问:“这个家不是容不下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