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时雨烧退了之后,断断续续咳了一星期,病才好全。这一次生病之后,她变得非常黏褚屿。可能是喜欢他的体温,也可能是喜欢他的信息素。或许是以前真的能感应到爸爸独身带孩子的辛苦,她从很小就能自主入睡,梅自寒只要把她放到小床上,她通常很快就会睡着。而现在父亲也来了,她似乎知道自己变成了被很多人宠的小朋友。褚屿不把她抱在怀里,她就不肯睡,一放下就哭。褚屿于是把梅自寒的婴儿背带找了出来,在梅时雨没有睡觉的时候都把她挂在身上。虽然待在同一个房子里,科琳有时会一整个上午都见不到他们父女,到了中午,褚屿才抱着孩子,带着空nai瓶和尿布桶从书房出来。
梅时雨病好了之后,梅自寒也恢复了之前的工作节奏。她经过了一段时间才明白自己不再能像从前那样总是见到爸爸了。她原本的作息因此再次打乱。以她现在简单的思考能力,只能把晚上睡着后醒来和爸爸消失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所以只要她晚上不睡,爸爸就会一直在。梅自寒后来意识到了她的想法,难过得说不出话。褚屿见不得他这种表情,当晚就收拾了梅时雨的睡袋,让她躺到大床上,睡在他们俩之间,让梅自寒能看着孩子入眠。梅自寒有些迟疑,这样会宠坏梅时雨的。梅时雨从刚出生就一直睡自己的小床,分床睡更加健康安全,从第一次在冰湖城做产检时医生就这样建议他。褚屿把昏昏欲睡的梅时雨从身上解下来,和他说育儿方法有很多种,最科学的未必是最适合所有人的。等梅时雨再大一些,想宠坏她她都不一定愿意了。梅自寒又被说服了。
梅自寒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他最近吃得好,休息得也好,人被养胖了一些,不再像前几个月一样单薄而憔悴。褚屿在梅自寒家里一待就是一个月。梅自寒不知道他还打算继续在这里当多久的家庭主妇。褚屿似乎一直沉浸在这个角色里,天气晴朗的时候背梅时雨出去晒太阳,Yin雨天里就留在家,把她放在毯子上做按摩。梅自寒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褚屿不再每天送他上下班。有天梅自寒下班回家时发现房里空无一人,他神经紧绷地在家里找了一圈,才听见褚屿带着孩子打开家门的声音。褚屿和他说梅时雨今天很勇敢,打完预防针只哭了两分钟,医生送了她小企鹅贴纸。梅自寒这才想起褚屿前几天和他说过疫苗的事,他已经全然忘记了。梅自寒内心十分懊恼,他越来越不称职了,竟然会一去工作就忘了孩子。褚屿没给他继续伤怀的时间,把梅时雨直接放进梅自寒怀里,和她说今天表现得不错,奖励晚上和爸爸一起睡觉。
邵嘉梁听说梅时雨最近生病了。小婴儿的抵抗力弱,病中不便客人来访。过了几周,梅自寒说梅时雨变得比之前更生龙活虎了,天天都在毯子上翻来翻去。那天下午的工作正好结束得早,梅自寒就带着邵嘉梁回家。科琳还没下班,和他们说孩子还在卧室睡觉,褚屿从中午就进了书房,交代她不要打扰。已经到了梅时雨平时起床喝nai的点了,邵嘉梁前几个月常来做客,对梅自寒家很熟。梅自寒也没和他客气,一边准备nai瓶,一边叫他去房间抱孩子出来。
邵嘉梁最近觉得梅自寒身上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特殊气味,打开卧室的门,海chao的气息随着流动的空气在他身边蔓延,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味道。他也就几周没来过梅自寒家,房内的一切已天翻地覆。米白的床单上铺着淡黄色的被子,被面抚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两个一模一样的枕头整齐地并排放置在床头。这显然不是梅自寒会做的事。梅时雨躺在大床边的拼接床上,已经醒了,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上方的床铃。褚屿当时让孩子睡在他们之间,没过两天就后悔了。虽然梅自寒总是和他保持距离,但在之前的夜晚,他还能趁梅自寒睡着后把人搂在怀里,而现在两人中间隔了一个圆滚滚的电灯泡,梅自寒又有了离他更远的理由。褚屿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第二天就找回了梅时雨的小床,拆掉一边护栏,调整高度,把它固定在大床的一侧。褚屿有时夜里哄完孩子,就会在她的额头上亲一口,再把她放回左边的小床上。梅自寒不知道褚屿已经起来过一趟,还在他的右边睡得迷迷糊糊。褚屿靠近梅自寒,在他的额头上也亲了一口。这样才公平,褚屿想,不能因为有了孩子就冷落了孩子的爸爸,他们两个才是这个家庭的中心。
褚屿在书房里待了一整个下午,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他察觉到家里多了一种令人不悦的气息,梅自寒带陌生人回来了,多半就是那个荧光橘子。果不其然,褚屿还没走到客厅,就看到梅时雨躺在邵嘉梁怀里咕嘟咕嘟地喝nai,梅自寒在一旁笑yinyin地看着,好一番其乐融融的场景。如果自己没来,梅自寒该不会打算找这个人当梅时雨的新父亲吧?褚屿嫌恶地看着沙发上的人和他的棒球短裤。天气还这么冷,故意穿这么少给谁看?从自己到这个人,梅自寒的审美滑坡比雪崩还快。
家里只有伴侣和孩子,唯一的外人科琳又是beta, 褚屿平时在家不佩戴信息素屏蔽贴。梅自寒对他的信息素很敏感,最先发觉出信息素里的情绪。他走到褚屿身边,想和他说有客人在,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能不能等晚上再说,却被揽着腰带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