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太阳已经下山,这一觉睡了十五个钟头都不止,却居然没有饥饿感,估计已经饿过去好几茬。
霖渠离开木屋往山下走,当看到两束灯光从茂密的林叶缝隙中透出,这才想起自己车钥匙没拔,他加快脚步,估计这一天都没人从盘山路上经过,真是幸运。
上了车叫了个外卖就掉头往回开,经过录音棚的时候,他想到箫楚炎已经走了,以后都是自己一个人,就像这样自己开车过来,开车回家,吃着外卖。
也许塔lun会义无反顾地要来照顾他,继续当他免费保姆便宜妈,但他已经不能接受。塔lun有吴青,有自己的生活,还有无垠的事业之巅在等着她。
他既不悲伤也不害怕,很无所谓。那颗药吃掉了他的情绪,箫楚炎的离开也不过如此,一颗药就能解决。
【在家吗?】
收到短信已经是5天之后。霖渠浑浑噩噩,吃了药昼夜不分地睡觉,靠着外卖盒的数量来计算日子,三天过得比一天还短。这期间他一直没联系萧楚炎,直到昨天连续打了五个电话,赞齐八个未接,不打算再打。
塔lun这段时间也没来找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直到在网上看到塔lun出席电影活动的报道,霖渠才幡然想起她。
报道中的塔lun荣光焕发、美艳动人,活动结束被某不知名的素人帅哥接走,引起网友热议。霖渠盯着那个坐在豪车里的帅哥的偷拍照,有点糊,那张脸很陌生,没见过。
同一时间,正在外地出差的吴青也在盯着同样的照片,娱乐版面上还写着耸人听闻的标题。他闭上眼,面容逐渐扭曲。
塔lun当着吴家老小和自己全家的面被啪啪打脸、脸皮丢尽的时候都没哭,和那位老妈介绍的谁谁谁的儿子连着约会了两天,在一家地址隐蔽的独立电影院里看了一场电影,回到家后却嚎啕大哭。
那位谁谁谁的儿子,年轻有为、英俊绅士、富有幽默感还有点可爱,两人相处非常愉快,也有很多共同话题。对方安排的约会行程更是浪漫无比,处处戳她心。但是她没法心动,她曾经交往过的优秀男孩太多了,这个谁谁谁的儿子不算最出挑。
这也不是重点。
现在,她悲哀地感受到自己没有心动,他不是吴青,所以她不爱。她问自己要把婚姻交给这类的优秀男孩吗?答案是否定。她宁愿给霖渠当一辈子老妈子,也不想和别人生活,这让她难过到无以复加。
*
傍晚,暴雨瓢泼,本该明艳的天空干枯灰暗,像一张遮蔽人眼的幕布。日光不透,肃杀诡谲。
那场沉重冗长的谈话时时回荡的脑中,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就像给大脑皮层纂刻的伤痕,一种无法停止的思想,强制性的回放。
风吹得雨点歪斜,打在车窗上乒乒乓乓,打在人身上如利刃凿体。萧楚炎拖着行李下车,雨伞撑开立即被刮得东倒西歪,数十米的距离也格外遥远。
屋里门窗紧闭,风雨都只剩嗡嗡的白噪音,霖渠在沙发上坐了有一个钟头,听得身心松弛,昏昏欲睡。房屋吊顶的各个角落都装着嵌入式的音响,正播放着美妙的音乐。
从厨房出来的左手边,有两扇玻璃门,其中一扇锁扣损坏脚链松动,拿手指轻轻一推就能顶开,所以当房门大开,瞬间的空气对流四下冲击,使得这扇损坏的门猛然开启,砸上外墙,咣当一声,玻璃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宣告它寿终正寝。
霖渠吓了一大跳,转头看向门口,眼中闪现惊喜:“萧萧……”
风声呜咽,穿堂而过,似有鬼魂嚎叫。关上门,屋里静了,箫楚炎浑身shi透,雨水顺着裤管往下滑。他放开行李把鞋子踩掉,大步走向霖渠,一屁股在霖渠身边坐下。
他把额前的shi发往后捋,眼神带着疏离和冷漠,手却放肆地摸到霖渠后腰,掀开衣服滑了进去,霖渠惊慌起身,萧楚炎轻佻地说:“紧张什么,坐啊。”
霖渠没坐,嘶哑地说:“谣言出来,张轩逸消失后我就没联系过他,一直到我外公去世,我给他打了八个电话,都没接。然后第二天就过来了,跟你一样。”
萧楚炎手一抖,低头看向自己裤脚,裤子已经有点shi了,可能这样才觉得冷。
“……我跟他说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做,想好好聊聊,他就Cao我,没完没了,醒来就再也没回来。”霖渠说,“你要走是吗。”
他无言地点头。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还来干吗?”
他指向门口的行李:“我晚上的飞机,来最后看你一眼。”
霖渠咬住嘴唇,喉结滚动,再开口声音已经变调:“那你看完了,现在走吧。”
萧楚炎坐着没动,霖渠踢他小腿:“让你起来,滚出去。”
箫楚炎猛地起跳起来擒住霖渠衣领,凶狠地说:“我警告你,对我客气点!我已经忍你们很久了,你跟塔lun一句又一句的‘滚’,再此之前从来没人对我这样说话!而且你搞清楚,这是我家的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叫我滚!”
嘴唇颤抖:“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