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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品蓝按下了帕金神父圣经里藏着的炸弹,引发的爆炸事件破坏了飞船的平衡系统,船身整体向右倾斜了十五度。这个小小的锐角好似一个恶作剧般恼人的诅咒,总在一些毫不起眼的地方突然如幽灵般出现,敲打着人们的神经。
开始的时候公共舱的人们总是在水杯滑落,或者打开置物柜时东西噼里啪啦滚落一地时惊呼着略带深意地瞥向品蓝。
失去了监护人的品蓝没有受到任何优待,不少人对这个“小叛徒”充满反感。
后来的某一天,品蓝正在平板上写字的笔被人冷不丁打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向了过道的另一侧“反对月航派”的“领地”。
品蓝已经习惯这些不痛不痒的恶意,决定装聋作哑地低头靠近,正要伸手时,一只高跟鞋落了下来,那支灰色的笔咔嚓一声裂成了两段。
品蓝抬起头——是他很久没有见到的安阿姨。
品蓝望着从出生就被母亲告知“最能信任的”安阿姨,想起她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对自己不闻不问,隐隐猜到对方在怪罪自己。
安后知后觉般低头望了一眼,一脸惊讶地拾起那支断笔:“抱歉,品蓝,我没有注意到你。”
说着伸手拉住了想转头离开的品蓝,抓住胳膊的指甲嵌进了rou里,喋喋不休地说到:“那件事后我一直在接受治疗…你知道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母亲,但她加入那边的阵营实在令人意外…啊,我是不是不该提她,可你看,她去世后那边的人几乎不管你的死活,听我说,品蓝,明天起你就坐到这边来,阿姨会照顾你,好吗?”
品蓝不想管什么阵营,月航,他想要安手里的断笔,但更为畏惧别人提起那件事,逼他再一次去面对曾经的愚蠢。品蓝崩溃地大哭起来,挣扎着想要甩开那只手,但他只是一个不到八岁的孩子,被人牢牢搂住时几乎动弹不得。
后来安阿姨将他带进基地,交给了费舍尔的爷爷斯巴科和吉尔医生,他们看中品蓝地面受胎,飞船上出生的特殊基因,在多年后假借预防针之名为他注射了改变身体的转化剂。
在那段训练的岁月里,品蓝和伊万一同在基地长大。
虽然和姐姐莉莉相貌相似,可随着伊万年岁增长渐渐脱了几分稚气,对比起莉莉的娇俏美丽,作为弟弟的伊万的气质反倒显得更加成熟,他面带微笑可总是给人一种难以琢磨的清冷感受,显得那张Jing致的面孔也添上几分高不可攀,难以接近的冰凉,原本孱弱的身体在这几年的训练中渐渐壮实。
伊万不比一些男孩的肌rou鼓胀,高挑清瘦的身材已经比品蓝第一次见他时看起来健康不少,有一次他们组队练习近身搏斗时,品蓝甚至被比自己年纪小的伊万反手压到了地上。
品蓝经常向对方打听安杰罗的近况,而伊万也乐于帮忙这件小事,作为交换得到了身为朋友的不少特权,总是缠着品蓝在训练外单独探讨近身搏斗的技巧,似乎很沉迷此事。
这些年来,品蓝只见过安杰罗一次——安杰罗成年那天进入公共客舱视察,品蓝第一次逃课,躲着安的监管从头天半夜就藏到了过道间的储物柜中。
他本想透过门缝偷偷望一眼就好,但当头等舱门开启时,聚集的人群挡住了品蓝的视线。
品蓝着急地不行,最终头脑一热偷溜出柜门挤在人群中与安杰罗短暂地对视上一瞬。
安杰罗比记忆中要长高了不少,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晶莹的浅灰色,见到品蓝笑起来时却还是熟悉的温柔样子。品蓝被一种不能理解的羞涩击中,耳根悄悄红了,呆立着连安穿过人群向他靠近都未曾察觉。
他被抓回训练室受了很严厉的责罚,双手被教官打得肿胀发红,可品蓝满脑子都是安杰罗,还有自己不能理解的心跳,直到第二天清晨发现自己梦遗才懵懂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天起,品蓝开始下意识地回避伊万在训练时太过亲昵的动作,当伊万绞住品蓝的大腿时他皱眉不悦地要求对方松开,也开始借口有事推脱伊万私下训练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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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蓝突然涌上一股想要告白的羞赧,他对安杰罗轻轻地说:“热chao期…很难受,我第一次经历的时候是想着你挺过去的…”
安杰罗有些诧异,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他知道品蓝热chao期会陷入失去理智高烧的发情状态,也因此和伊万发生了关系,这是他们从不谈论曾经经历过的热chao期的原因,没想到品蓝竟会主动提起。
品蓝没有再多透露什么,但他想起初次热chao期感到浑身都在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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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吉尔医生安排登陆班的成员开始注射常见的地表病毒的预防针。
品蓝排在第一个,不知为何感到有些不安,看着药剂缓缓推入身体吉尔医生仿佛松了一口气,提醒到可能会有不良反应——
没想到一语成真,当天夜里品蓝就出现了不良反应,他被一阵chao热所侵袭,如同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行般,热浪席卷了每一寸皮肤。
品蓝踢掉被子,将房间温度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