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本该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冲起一道电光。
原本卡在防护罩破洞里不断开火的敌机被这Jing准的电光阻断了炮口,像失控的苍蝇被一掌拍下瞬间老实了下来。
安杰罗眼前一亮,当即推动了Cao控杆卸下了防护罩,通讯台里传来了两个声音,一个来自熟悉的船长费舍尔:“开火!”
“呲..呲….Mayday…”另一个夹杂电流声响的陌生声音同时响起。
船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副官握着枪手指发白,嘴唇颤抖着说:“…请您按照船长说的做!”
安杰罗转过头看他,仿佛田园漫步般缓缓走过来:“皮克特参谋。”
他脸上的神情叫人琢磨不透,“你对费舍尔有多少了解?我很好奇和他共事那么多年以来,你有没有一刻对他的决定产生过质疑?”
皮克特副官的手指扣住扳机,正等稍稍用力就能射穿安杰罗的心脏。
但他动摇了,不可否认从反叛军揭露巴斯克老头控制磁暴风的Yin谋开始,他就对一直掌权的费舍尔产生了轻微的改观,那种如岩石上的裂缝微不可查的信任塌陷带来多米诺骨牌般的失望,但现在并非怀疑的时候,皮克特严厉地说:“抱歉,我一直坚信船长的决策!”
安杰罗眯起眼睛似乎在审视这话的真假,与皮克特副官一时间僵持不下。
控制舱外,从爆炸中逃生的费舍尔一面躲避着敌方的火力一面不断找机会还击。激光炮的射线不断落下来,眼看其中一架敌机滑行过来即将撞向内舱,他翻身一滚向起落架开枪,却只使敌机向一侧倾去,依旧阻挡不了惯性前冲的敌机。
费舍尔果断冲敌机的平衡翼与尾部连开数枪,它像一头发疯的野牛在甲板上摇头甩尾彻底失去平衡,减缓了冲向内舱的速度。
他连忙乘胜追击,目标是用手上的电磁枪施加外力使敌机改变滑行方向,理论上行得通。
判断着关键的受力点费舍尔冷静地瞄准射击,察觉到距离太远,站起身来迎着炮火走去。
再坚硬的防护甲也难以阻挡这么近距离的攻击,费舍尔冷汗直冒顾不得腹部与左肩被穿透的疼痛,烙铁般的高温烤得皮rou滋滋作响,他深绿色的眼睛紧紧盯住敌机,强行稳在半空的右手不断按动扳机。
几个来回后,敌机机翼如刀片般嵌入墙体擦着内舱划出一道巨大口子,终于在直撞上内舱前转过方向堪堪停在了甲板的边缘。
反击的炮台终于伸出甲板,一阵轰鸣声中落在甲板上的激光炮火消失清空,四周安静得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费舍尔松了口气,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他无力抬头观察发生了什么又或是下达下一个指令。
银色的金属地面上全是被破坏的坑洞,防护甲内的监测系统不断发出警告,费舍尔撑住膝盖如行尸走rou般逼迫自己向舱门迈步,还是坚持不住仰面倒了下去,总算看清甲板上空的景象。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的瞳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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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意识时,费舍尔心中怒气冲冲只想叫安杰罗过来问个明白,连带医疗床的监测发出了高频的响声,他努力睁眼,肌rou紧绷着忍耐着疼痛想坐起身来,突然被人握住了手,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仿佛带着一点哭腔:“没事了费舍尔,别怕…”
啊,是品蓝。
费舍尔心中涌起一股低低落落的温情,好似一盆凉水浇灭了他的愤怒。想开口解释或询问的话都被塞回了喉咙深处,品蓝的温度暖着他的指尖,爆炸时那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令他心灰意冷,石头般僵冷的心脏跳快一拍,好似重新活了过来。
可费舍尔还是感到难过,品蓝说不爱自己,只是觉得自己可怜。
这可悲的评语像一把剑刺得胸口直泛疼,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品蓝,沉默地闭着眼睛。
品蓝以为他恢复平静重新睡了过去,轻轻叹了口气握住费舍尔的手贴上自己额头,发红的眼睛里泪水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太好了,费舍尔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比如卸下身上的禁锢,像他所描述的童年梦想那样毫无顾忌地大口吃一支巧克力曲奇味道的冰淇淋,或者和喜欢的人进行一场夕阳时分的约会…万幸他没死,没有轻飘飘地像一只可怜的动物般死去,这一切都有可能。
品蓝感到费舍尔抽出手,用指腹揩去自己的泪水,忙不迭地抬眼与费舍尔的目光撞在一起。
那双线条柔和的眼睛望过来,眼神有些脆弱的犹豫,费舍尔的喉结微动,半天憋出了几个字:“……又让你伤心了。”
品蓝带着泪痕的脸庞在费舍尔的指间绽出一朵微笑,他轻声道:“不,我很高兴。”
费舍尔瞬间得到了莫大鼓励,好似被判死刑的人获得赦免,心中暖暖涨涨撑起身体想要吻他。
品蓝眼睛微微张大,察觉到他的意图后主动俯下身去吻了吻费舍尔的额头:“好好躺着。”
可那双翡翠般的绿眼睛依旧黏在身上,费舍尔仰起头央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