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兰回到教室时,教室里已经空了,只剩下莉莉安静坐在课桌前,不知等了他多久。
雪兰敲了下后门,看着莉莉听见声响转过头看他。雪兰道:“我回来了,过来吧。”
莉莉点了下头,起身抱好材料,绕出课桌,来到雪兰面前站定。玫粉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雪兰看,似乎在等他指令。
不得不说,莉莉看人时神似晏南,目光安静而专注,仿佛很看重对方。走之前晏南就是这种目光凝视着他,对他说道:“莉莉没有痛觉,意识不到危险,一旦受伤,可能会很严重,所以帮我照顾好她,好吗?”
雪兰记得自己反问道:“那我呢?”
晏南的目光温柔而深邃,抚摸着他的脸,说:“你不需要被人照顾,但想照顾你的人很多,答应我,不要让他们靠近你。”
唇被轻柔吻了,灰色眼瞳近在咫尺,带着难以窥辨的情绪深望着他,说着令他心软的言辞,“雪兰,我拥有得很少,只有你和莉莉。只要你们没事,我就能专心去做我该做的事。”
雪兰觉得自己像失了智,不仅答应了要带孩子,还承诺了要洁身自好。萨麦尔威逼利诱没令他做出的承诺,晏南只是说了两句话,他便轻易被俘获了——像一个坠入爱河的傻瓜。
头疼地揉了下眉心,雪兰看向莉莉,告知道:“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晏南走了,把你托孤给我了。”
莉莉眨了下眼,“他去哪了?”
雪兰解释了一番,嘱咐莉莉道:“晏南会很忙,不一定有时间看终端,你有事直接找我,不需要经过他。”
沉默片刻,莉莉点头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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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走后,生活变成了一滩死水。那日乖顺应下的莉莉,在两周后一个雷雨的天气,半夜两点,敲响了雪兰卧房的门。
雪兰带着深沉的睡意开了门,情绪很淡地问她,“什么事。”
莉莉穿着长至膝盖的藕色睡裙,两只手绞在身前,在断续的惊雷声中说:“雪兰,我害怕打雷。”
雪兰思索了一下这句话,没能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无意于动脑,他直接问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莉莉没有立刻说话,像是有些难以启齿。雪兰并未催促她,只是垂头看着她蓬松的发顶,等她自己开口。
房间第三回被电光映亮时,莉莉垂下了眼,声音有些低地做出了请求,“我睡不着,你能不能陪我。”
这话令雪兰睡意消退了些。如果换做任何其他一个人这么说,雪兰都会当作是上床的邀请,但莉莉说,大概就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莉莉什么也不懂,但雪兰早已不是一无所知的孩童。他没有立刻回话,因为觉得不合适。
正沉yin着替换项,忽然一道惊雷打在了距离别墅很近的位置,眼前身型单薄的女孩当即打了个抖,在雪兰面前紧紧闭上了眼。
她没有动,也没有躲,只是闭紧了眼皮无声忍耐,像个可怜的小动物——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令雪兰心软下来。
悄然叹了口气,雪兰道:“走吧,去你房间。”
穿过在今夜显得格外Yin黑的走廊,雪兰将莉莉送回了她房间。待她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后,雪兰拉来一把扶手椅,在床边坐下了。
用肘窝挡着打了个哈欠,他靠在了椅背上,对莉莉说:“睡吧,我看着你。”
莉莉正侧卧面向他,眼睛有些shi漉地看着他。听见他的话也没有闭眼,仍是似有所求地一直瞅他。
电光闪过的明暗中,雪兰默然跟她对视。几秒后,雪兰懒散又寡淡地说:“干什么,别叫我上床抱你睡,这不可能。”
莉莉别了下眼,“为什么不可能?上次你就抱我了。”
莉莉口中“上次”的事发生在三天前。
那天下了一场急雨,雪兰去接莉莉回家时,雨才刚停不久。雨后的空气chaoshi而清新,校园小路的砖石地面上有大小不一的积水坑。莉莉穿着做工Jing致的低跟凉鞋,一身粉白的小洋裙,跟在雪兰身旁安静地走路。路过一个水洼时,雪兰长腿一抬迈了过去,莉莉却被困在了原地。
雪兰走出两步才发现她没跟上,转过身看了眼,皱着眉又走了回去。他跨回水洼对面,在莉莉面前背对她躬下身,吩咐道:“上来。”
就这样,雪兰将她背在了自己背上,跨过水洼后也没有放下。
在shi漉的小路上前行时,他没有太多感受,只觉得莉莉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他背上,几乎没有重量。
他不知道晏南那几回抱着莉莉的时候都在想什么,但他这样背着这个女孩,直观地感受到她的单薄,又想到她不知道疼,便生出了几分伴随着怜悯的责任感。
男人无所谓,但女孩子总该多宠着些的,雪兰默然想着。
家中没有女眷的雪兰,很少跟女孩相处,但为数不多的相处中,他时常感受到女人跟男人的不同:情绪敏感得像易皱的花瓣,身体又轻软得像一捧水,这样的生物,也许诞生出来就是该被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