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号在恒星大角耀眼的光辉中轻巧地弯转、减速,驶入了星环塞巴的星港中。
高度发达的旅游业造就了塞巴宽阔无际的星港,从独角兽号上下来,放眼望去便是一条条悬空的金属栈道,其互相平行,排布成了整齐而壮观的铁灰色矩阵。栈道忙碌而有序地接纳着出入港的星舰和人员,一头连接着单个的星际泊入港,另一头则直接通向自动化入关口。说是自动化入关口,说是自动也并非全然自动,仍有加载了AI系统的合成兵士协助把关。
雪兰望了眼入关口处的两位端着超速粒子枪的合成兵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身后带着的那名不明人员会令他卡在入关口,落地的舒心感瞬间消退一空。
他有些头疼地转向了身后保镖抗在肩头的、仍未苏醒的女孩,“……报警了吗?”
“没有,雪兰先生,需要我现在联系警方吗?”
已经预见到无法顺利入关的雪兰深深叹了口气,“不用。”他招呼刚从星舰上下来的律师,“庞律师,我想麻烦您去关口报案说明一下这名女士的身份问题,我会在独角兽号上等候问询。”
“乐意为您效劳,雪兰先生。”律师爽快地应了,确认地询问道,“您是想将其带走还是交由警方处理?”
过去两天的航行中,赶至奈布拉星系的星警联系了独角兽号,通知他们找到了战斗员福特的尸体,会将其运送去首都星警局做进一步安置。
而从月宫空间站救出的那名女孩则迟迟没有苏醒。通过治疗仪扫描,确认了她身上并未植入能够识别身份的终端。这女孩也许就是个从未苏醒过的彻头彻尾的实验生物——是的,即使看过治疗仪出具的检测报告证实了她只是一名普通人类,雪兰却仍在怀疑是因为仪器Jing密度不够而并未检测出女孩的真实状况。
他始终并不把女孩当做一个健全的人来看待,而只是将其当做了一个……麻烦。
为自己的生活添堵从来不是雪兰会做的事。原本就准备将女孩交由星警处置,虽然计划发生了变化,但他的想法仍保持不变。
“我对她不感兴趣,”雪兰简单道,“请您将她交给警方。”
律师再次应下就要离开,晏南却忽然出声,问律师道:“交给警方之后,她会怎么样?”
律师顿了下,没有立刻答他的话,而是看向了雪兰。雪兰知道晏南的在意源自于对方的那一头类似友人的头发后,便不再往心里去,对上律师请示的目光便点了下头。
得到首肯后,律师答道:“晏南先生,警方会为她做身份验证,找寻其亲属。如果她的DNA并不在数据库中,导致无法验证,那么仅凭她的人类身份,便能够得到人类联邦的基本公民权。警察和福利机构会协助对其进行安置和社会融入,帮助她自食其力,请您放心。”
晏南得到答案后不再开口,雪兰便帮他向律师道了谢。律师礼节周到地颔首致意,跟着保镖一道,前往了入关口报案。
那两人走后,雪兰就要返回独角兽号。准备去拉晏南手的时候,他留意到晏南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
那头玫瑰色的长发上带走了他的目光,他静静目送其远去,铁灰色的眼眸闪动着与平常不同的、少有的波澜。
冷硬单一色泽的星港中,那长发确实艳丽得夺目。雪兰跟着他看了一会,握住了他的手腕,半真半假地嗔笑道:“别看了,再看我要吃醋了。”
晏南闻言便收回了视线,像回神似的自然。他微转手腕挣脱了雪兰的手,之后又将其捞住重新牵好。并未解释自己,他率先迈步,拉着雪兰返回了独角兽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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舰船上,暂时无法入关的舰员们已经在用餐区玩起了德州扑克。雪兰二人路过时,一名舰员向他们发出了邀请,“雪兰先生、晏南先生,一起吗?”
雪兰看向晏南,“你会吗?”
晏南摇了下头。
雪兰勾住他的手,笑得很漂亮,“我教你,你过来抱着我。”
晏南并不应声,动作却十分顺从。他走过去落了座,张开臂弯,将雪兰抱去了腿上。
雪兰坐好后示意充当荷官的舰员发牌。两张底牌被放在了桌面上,雪兰贴着桌面一点点摸起,看了个角便盖了回去,随手扔了枚底注的筹码到餐桌正中。
其他人看牌时,雪兰向后靠在了晏南身上,偏过头,以一个几乎亲到他脸颊的距离,悄声问他,“看见我们的牌面了吗?”
雪兰没穿西装外套,只穿了一层单薄的衬衣,温热的躯体若有似无地贴着他,轻浅的香水味直往他鼻腔里钻。
周围的舰员对他们二人的亲密视而不见,下注的下注,看牌的看牌,毫不在意地嬉笑聊天——雪兰身边的人似乎都是这样知分寸,懂事得毫无例外。
微热的呼吸扑在脸上,有些痒,酥麻感顺着皮肤悄然蔓延。晏南不是感觉不到,但他只是眼睫垂了下便没了动作,甚至没有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没有。”晏南静静答道。
雪兰发出了很软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