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一被翻到7开头,这城市就热得像个大蒸笼,太阳高照的时候根本无法在户外自如活动了,可偏偏林墨在这时节里咳嗽了起来,抱到医院里检查,说是有些轻微的感冒,因为年纪太小,被建议留院治疗,于是林言只好另付了陪护费,和庄文轮流在医院里守孩子。
第一医院的儿科里成天都是小孩子的哭哭啼啼,吵得林言脑袋发痛,要不是得给孩子喂nai,他是一刻也不想呆的,于是等到孩子一睡着,他就趁机跑上楼去找张竛聊天,蹭他办公室里的空调,估计林墨快醒了再下楼去。
一年四季,张竛永远有看不完的病历,这天林言一晃进他的办公室,就碰上他一脸严肃地和一个大肚子的omega交谈着,那人看起来是病患家属,一听到从医生口里蹦出来的“预后不好”,泪珠子就一大颗接一大颗地往外蹦。
这男人抽抽搭搭哭了一刻钟,才起身道谢出了门。林言趁机占据了整个办公室里最凉爽的角落,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摊直了手脚。
“什么时候出院?”他这几天频繁来访,张竛已经见怪不怪了,都没特意看他,边敲打着键盘边发问。
“明天。刚那是什么情况?哭那么惨?”
“肿瘤呗,那人老公,错过最佳治疗时期了,老大才一岁多,老二就在肚子里几个月了,这么一个变故确实够惨的。”
“他这么快就又怀孕?”
“AO之间很正常啦,生育率不就是靠这种稳固的结合才拉上去的吗?他俩好像从小就认识了,信息素匹配度好像快八十了。别看他现在挺憔悴的样,其实比你还年轻呢。”
“就算是A和O这也太快了……等一等,我不会也这么快就又怀孕吧?”天晓得,孩子生下来后每次做爱庄文还是没带套子,发情期的时候次次都能把生殖腔灌得满满,而他要给孩子哺ru,更是连起安慰作用的避孕药都不敢吃。
瞥了一眼他的慌张模样,张竛发出两声调笑意味的哼哼,“通常来说,你现在很安全。”
“现在很安全是什么鬼意思,以后就不安全了?”
“AO结合的受孕率是很高,但omega的身体也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一次生育过后,大概会有八到十个月的安全期,这之后身体恢复到能再次承担孕育的阶段,才有又怀孕的可能。当然安全期因人而异,有些人会短点,有些人很长,林墨现在才三个月大吧,你安全得很。”
“安全期过后呢?”
“过后还不想要孩子的就采取避孕手段呗。不过以你的情况,我看你还是用避孕套吧。就跟我早告诉你的一样,高信息素匹配度,避孕药物什么的是不管用的。”
被他这么一吓唬,第二天林墨刚出院,林言就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去超市买日用品的职责,留下庄文在家里看孩子。把庄文列在单子里的东西都扔进购物车里后,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林言像个作案前的心虚小贼一样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什么人盯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伸向了收银台前的避孕套。
他刚把那亮闪闪,颇有些色情意味的盒子拿到手里,就感到有人从身后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一下几乎叫他魂不守舍,啊地在收银队伍里大叫一声,手里的盒子也掉到了地上。
“天,叫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打劫。”身后那家伙显然也被吓得够呛,挺耳熟的声音,林言战兢着回过头去,看到了也是一脸惊魂甫定的王枫。
二十分钟后他们坐到了一家咖啡馆里,林言强作镇定地点了单,试图在自己脑海里抹掉刚刚王枫帮自己捡起那盒避孕套的尴尬一幕。好几个月没见过王枫了,这位同事倒还是老样子,对谁都笑眯眯的老好人。
“怎么有空到这边来玩了?”看着王枫在对面慢悠悠地用银色勺子搅拌着咖啡,林言决定率先发问以占领主动权。
“不是来玩的,是来‘上班’。”比起他的局促,王枫倒是大大方方,甚至还抽空给前来送餐的服务生抛了个媚眼。
他的“上班”当然不是那种正常的上班,林言也知道,自己这位同期进入GIN的同事一直没大红大紫过,是走薄利多销路线的,除去在片长高强度的出勤外,没有片约的时候他甚至还会接些私活儿,挂着gv影星的名头,收价也就更高点。
“看来这单赚了不少啊。”东区这边最不缺的就是玩得花的有钱人。
“还成吧,两三个月生活费。”王枫耸了耸肩膀,“当然比不过上您这样的红人。”
他话里夹枪带棒,林言听了很不舒服,刚想组织语言反击,却看见王枫脸色沉了下来。
“公司里都说你要洗手不干了。”
“谁说的?”
“每个人,反正我听到的版本是,你攀上高枝了,马上就要快活地享受豪门生活了。”
“哪里来的高枝,路边那树也能算高枝吗?”林言底气虚弱地反驳他,庄文或许是个高枝,但林言可以说是偷偷把这树给砍了。
“只是给你转述一下而已,作为同期打工仔,我还是希望你能混好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