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下面一道淤青,“疼吗?”
祁吟修不言,只是目光复杂的与他对视。
盛桑音猛然惊醒,才想起半月前对方说的话。真是脑子痛迷糊了,明明祁吟修已经将两人界限画的很清楚,可是见到这人受伤,他又恬不知耻的跑上来,徒然让对方看笑话。
杜絮原本在皇宫门口等祁吟修,如今被婢女搀扶着,急匆匆走进来。她看见祁吟修满身狼藉,眼泪扑簌滚落,将一层薄薄的面纱沾湿,“夫君,我……我带你回去。”
祁吟修又凝视盛桑音片刻,将他扶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转头看向杜絮,疲惫的点了下头,“带我回家吧。”
盛桑音默然坐在原地,注视那道挺拔的影子,被娇小窈窕的绿影搀扶着离开。
带他回家?
是了,那是祁吟修和杜絮的家,他们才是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一对。
盛桑音茫然坐了许久,旁边一直有人小声唤他。
他回过神来,顺着那几人手势,想起身后还有一人,同样打了架,同样受了伤,只是自己见到祁吟修之后,就没有将余光留他给分毫。
盛桑音回头,殷楚痕被一群侍从大臣环绕,几位背着药箱的太医想临时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他挥手将药膏挡开,从始至终目光锁在盛桑音身上,或许从盛桑音出现开始,就一直只注视着他一个人。
殷楚痕被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盛桑音却从他的双眼中,读出了自嘲与孤独。
殷楚痕冷笑,一字一句道,“盛桑音,你厉害,你真的厉害,你好得很!”
盛桑音没有上去扶他,事实上殷楚痕现在也不需要他过来关心了。一群人左拥右呼将他带走,趁此机会争着在他面前伺候讨好,只留盛桑音一人茫然坐在原地。
他看了眼殷楚痕的那一波人,又扭头看了眼祁吟修的方向,站起身拍拍衣摆,往皇宫那边走去。
一个时辰后,殷楚痕被人伺候着上了药,斜靠在卧榻上喝一碗药汤。
盛桑音拂开帷幔走进去,对方一见他,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埋头继续喝药,“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祁府吗?怎么有闲心过来看我。”
盛桑音朝塌边走近几步,药碗砸在脚边,漆黑的药汁溅了满地,弥漫出一股苦涩的气味。
他顿了一下,大约殷楚痕现在是真的不想让他过去,只好站在原地,“身为皇帝和自己的大臣打架,还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你觉得这样好吗?”
殷楚痕道,“这是我和祁吟修的事,丢脸的不是你,你管的着吗?”
盛桑音道,“你们为什么动手?”
殷楚痕瞥他一眼,自嘲的笑了笑,“因为他让你那么难受,我看不过去。”他又道,“可是打完之后,你直接跑到他身边围着他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前前后后,显得我像个蠢货。”
盛桑音道,“……对不起。”
殷楚痕抓了下头发,显得很烦躁,“我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犹豫片刻,盛桑音上前,坐在塌边,捧住他的脸亲了一下,“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他选了杜絮,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忘了他。”
殷楚痕脸色依然很冷,却没有将他推开,“他选了杜絮,所以你才放手。那要是他突然后悔,又跑过来找你呢?你是不是立马就能撇下我跟他走?”
他越说越激动,逼出几声咳嗽,盛桑音连忙拍他胸口给他顺气,“不是,不是,不会的。”
殷楚痕拂开他的手,“你干的出来。”
盛桑音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只能埋头亲在他唇上,温柔地在唇瓣上舔过,将唇缝间那点苦涩的药味全都卷进嘴里。
虽然殷楚痕气他总是把祁吟修放在最前面,可是面对盛桑音的投怀送抱,如今的自己注定难以拒绝。
他故意咬着牙不让对方进来,却在盛桑音放弃了想撤开的时候把人抓过来,按住脑袋主动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