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盛府上下所有人都发觉,世子和祁先生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
先是盛江主动提起婚期的事,祁yin修竟然不轻不重的搪塞过去。
再是盛桑音半路与他碰见,以前如胶似漆,恨不得半刻也不要分开的两人,如今却相顾无言擦肩而过。
原本好的不能再好的一对,矛盾闹得突如其来,盛府上懵成一片。
盛父盛母着急之下,分头试探两人口风,结果两人嘴巴一个比一个紧,都说成亲的事以后再计议,但就是不说为什么要推迟。
盛桑音何尝不着急,但是祁yin修生气起来不骂人不打人不摔东西,却一个劲不搭理人,看见他转头就走,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想办法补救了。
半个月后,盛桑音受不了这种冷战,索性快刀斩乱麻,守在祁yin修屋子里等他回来,不管是好是坏,该说清楚的话都要说清楚。
暮色时分,盛桑音进到房里坐在桌案前。
祁yin修的屋子他非常熟悉,每样东西摆在什么位置都有点印象,然而此时桌案左侧多了一只玉佩一张信函。
玉佩雅致Jing巧,信函封面一行字“祁先生亲启”,写得灵动秀美,一看就知必定是女子手笔。
盛桑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片刻,还是将信函拆开看了。
祁yin修进门时,他差不多将这封信看完,对上来人目光,他将信纸拍在桌上,脸色很难看,“你去见过杜絮了?”
盛夏友会之后,杜钰得知祁yin修住在盛府,回家后将这件事告诉他爹杜藩,杜老爷看着祁yin修长大,对他知根知底一直很喜欢。
不久之后他差人转告祁yin修,当年的事揭过不提,就算做不成女婿,做干儿子也行。平时没事多到杜府走动走动,谈谈天叙叙旧,或者有朝廷里客人来访,可以顺便为他引见引见,以后如果想要走上仕途,总归能多一点机会。
祁yin修觉得要是过去了碰到杜絮实在尴尬,但是杜老爷杜夫人对他恩重如山,杜家两兄妹与他的关系原本也很好。
再加上不久前殷楚痕嘲讽他身份低贱那番话,给他留下了芥蒂,杜老爷的口信说得面面俱到在情在理,他于是承了这个情去杜府拜望过几次。
三天前他再一次到了杜府,出来时却被杜钰拦住。
杜钰不由分说塞给他一只玉佩并一封信函,告诉他玉佩是自己挑的,看样式和他很配所以想送给他。杜絮知道他哥要送东西,于是写了一封信函,托杜钰顺路带给祁yin修。
杜钰塞完东西转身就跑,祁yin修急着回盛府给盛瑜上课,又觉得毕竟对方一番心意,让下人转交似乎欠妥,就带回来放在桌上,打算下回去杜府时再亲手还给杜钰。
杜絮写给他的信,不用看也能猜到会有什么内容,十有八九是缠缠绵绵的女儿情思。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那就不要做让双方为难的事,那封信函祁yin修没打算看,一回来就放在桌上,要不是盛桑音被发现,他差点忘了屋子里还有这个东西。
盛桑音明显产生了误会,换做平时几句话也就解释开了,但今天祁yin修没什么心情耐心告诉他原委,只是看着对方拍在桌上的信纸,低声道,“出去。”
盛桑音一愣,顿时委屈的难以言喻。两人认识那么久,祁yin修从未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此时却冷冰冰要赶他出房间,他只觉得天要塌下来一般。
盛桑音并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心里难受,脱口而出的话更伤人了,“当初你为了躲避和杜絮的婚事,离开杜府到了盛府。现在和我吵架,又要跑回去和杜絮旧情复燃了是吗?”
说完他自己心中先是一凉,刚读信时有过这种想法,但他知道祁yin修不是这样的人,他真正想说的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话说出口就变了味。
果然祁yin修脸色更冷,安静看着他,神情有几分惊讶,还有几分难过。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他闭眼揉了揉额角,索性懒得解释,“你就当是吧。”
又重复了一遍,“出去。”
盛桑音快掉眼泪了,本来想着只要对方释一句他就道歉,结果祁yin修直接将他的退路封死。
他在原地站了半天不肯走,见祁yin修满脸疲惫等着人出去,不肯给他递台阶下,他咬唇无声落泪,将手中信纸撕成几片,抬脚往屋外跑。
这是盛桑音第一次和祁yin修闹矛盾,也是祁yin修头一次懒得和他解释直接叫他出去,没有大吵大闹恶语相向,却仍然让他心里酸疼不已。
盛桑音离开后,让家仆送来几坛酒,躺在屋外长廊上喝了十来坛。
脑子逐渐混沌之后,他终于将祁yin修这三个字暂时忘却,抬眼一瞅四周,偏偏想起这里好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刚才房间里的情形被记起来,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又难过了。
他心烦意乱,叫了几声祁yin修,没人应他。
发脾气将手中酒壶砸碎,剩下的半坛酒撒了一地,依然没人管他。
四周安静得过分,甚至有些孤独。他不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