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在酒店休息的石季子,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坐不住,在手机上搜索着资料上的地址。
看着外面逐渐变黑的天,他打算今晚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找到白蔡。
微黄的路灯,指引着白蔡回家的路,姐姐结婚,母亲的离世,他也只剩这个空荡荡的房子了。
白蔡坐在桌旁,看着这个家,是他太久没有回来了,他的房间已经落灰了。他打了一盆水,蹲坐在地上,用抹布擦着那片灰,也擦着他的过去。
擦着擦着,泪止不住地落下,牙齿咬在了自己胳膊上,他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回来,也什么就那么贪恋外面的城市。
每一滴泪都砸在瓷砖上,与污水混合在一起,好像抹布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将屋子里所有的床单全部换了下来,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去洗床单,天已经微微变得昏暗,可是固执的他,想要找一处发泄自己的情感。
看着滚筒里的床单,他好像也被丢进了滚筒里,转啊转。泡沫拍打的,他合上眼,用泛红的手摸了摸脸上的泪。
缓慢地直起一直弯着的腰,身体微微一晃,好像下一秒他就会倒。扶着洗衣机,一路摸着台面,走到鞋柜,想要把垃圾放在门口。
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石季子正举着手,打算敲着这扇门。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彼此,白蔡好像意识到什么,马上要关上门,当他听到一声惨叫才发现,石季子为了挡住门,手被他狠狠地夹了。
“我……好痛,能让我进屋嘛?”
石季子皱着眉,另一只手扶着门,歪倒在门旁,乞求着白蔡。
“我真的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家,这里真的好远,我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
乞求声开始变得卑微,那熟悉的声音在摇动着白蔡的心。
白蔡已经决定断了两人这畸形的关系了,就将门再一次关上。
门外的石季子摸着被夹伤的手,跺着脚,不断地在门外叫着白蔡的名字,楼道里的邻居听着不断地拍门声,也探出脑袋看。
“不要在叫了,这都几点了,我们家里老人都要休息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打开相邻的门,大声呵斥着石季子。
原本还想继续敲的石季子,不敢继续下去了,只好蔫蔫地蹲在地上,等待着白蔡出门。他好害怕白蔡再一次跑了,就那样守在门口一动不动。
洗衣机的水声,让白蔡意识到,这一切是真实的,刚刚门口的人,是石季子。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隔着门,他不想再见到石季子。抱着垃圾,就这样坐在地上。门外不再有拍门声,安静的出奇,“或许他走了吧。”
白蔡将洗衣机里的床单拿出来,抖了抖,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洗完的床单,没有阳光照射,不会这么容易干的,心也一样吗?”
他想看看,那个人走了吗?好奇心驱使他轻轻打开门,看着门口没有人,心里又遗憾又伤心,这是为什么?
但是他想要在推动门发现,打不开了,沿着微开的门,他伸出半个身子,看见了歪倒的石季子没有动静。
“喂,石季子,醒醒!喂!石季子!”白蔡不断地拍打石季子的脸,发现人一直没有回应,滚烫的脸,好像一团火。
感冒没好就坐飞机过来,现在又在这一个北方的春天里挨冻了。
石季子再醒过来,看到的是一个小屋子,他躺在一个单人床上,旁边有一个书桌,上面贴满了动漫人物,书桌不远处立着一个相框,他支撑着身子想要在靠近看看。
屋外有好多人的声音,好多雄浑的男性声音和尖锐的女性声音嘈杂在一起。
石季子透过窗户发现外面已经是白天了,自己昨天明明蹲在外面来着。
他听到了一个男人大声的说,“白蔡是儿子,今天他必须走在前面,你一个女儿家的,没理由在前面!”
“女儿怎么了,她是我姐姐,她是我爸妈的女儿,她为什么不能走在前面!你们迂腐!”石季子听清了,这是白蔡的声音,听着声音白蔡似乎很生气。
石季子赶紧穿好衣服,推开了门,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他愣住了,门外的客厅里站满了人,而客厅内的所有人也朝着他的方向看着他。
一个灰衣服的老人,看着石季子,“这光头,哪家带来的?”
大家叽叽喳喳的谈论着,上下打量着这个光头,听到了大伯的声音,白蔡这才注意到石季子尴尬的站在屋门口。
“大伯,他是我朋友。”白蔡只好假笑般地低着头跟这个灰衣服的老人讲话。
他转过身,拉起石季子的手走进屋子里。门“哐”的一声带上了。
“我现在没空搭理你,你赶紧走!不要来烦我!”白蔡说着将那张合同和两张卡交到他手里,“我们两不相欠了!”说着又将人带出房门推向门口。
“小白,你朋友是来帮忙的吗?一会去墓地,车够嘛?有人开吗?”白蔡的大伯正好打断了原本白蔡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