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小祖宗。周落在沙发上坐着,茶几上放着外卖盒。他听见开门声了马上跳起来迎接我。我拒绝他的大礼,一边脱外套,一边让他清理垃圾。他还想说什么,我立刻让他住了嘴,告诉他我现在很累,有什么事儿等我洗完澡再说。
拿上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我叹口气,不禁埋怨周柏说话弯弯绕绕,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把花洒打开,闭上眼睛由着温热的水流顺着脑袋蜿蜿蜒蜒地向下流,留出寂静的空间令大脑放松片刻。还没淋一会儿,我听见周落的声音,他喊了几句什么我听不清楚,只能判断声源越来越近,之后他敲敲浴室的磨砂玻璃,“哗”得一声猛然拉开。
我吓得一抖,双手护住私部扭头朝门口望,惊恐的眼神隔着水雾与周落撞了个正脸。他也一脸局促,干巴巴地说:“哥,你洗澡不关门啊。”
我烦躁地催他关门。他不慌不忙地说洗发水没了,给我送洗发水。我连忙抽出一只手把支架上的空瓶子甩过去,再接过新的一瓶,让他滚出去。看他磨磨唧唧地重新关上门,我反手落上锁,心中与周柏站在了一条战线上——周落不可信,要把他赶回去!
我草草了事,套上睡衣,头上搭着毛巾走了出去,看周落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瞧我。他问我跟谁出去喝酒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在他对面坐下,叫他别管我的事,随后告诉他周柏知道他在我这儿。我已经对周落持怀疑态度,现在看他脸上的恐惧总觉得演技浮夸,但我又没有确凿的证据指控他,只好继续装下去,告诉他周柏指不定哪天就杀过来了,问他到时候怎么办。
周落又开始眨眼睛,眨着眨着眼眶里就泛起水光,没一会儿鼻头也红了,坑坑巴巴地摇头说不知道。周落从小被当成女孩养,养出一身坏毛病,撒娇成惯,说哭就哭,到现在还有没改掉的。我见他哭就没辙,又烦又躁,想说的狠话一下子哽在心头骂不出来,就想等他情绪过去了再慢慢套话。
那小子只哭了一会儿,然后说:“哥,我害怕,今天能不能跟你一起睡。”说完打一个哭嗝。
我只好硬着头皮应下来。
周落听后顿时喜笑颜开,我看他变脸的速度如此快,心道还是中了他的套。
等我吹干头发走进卧室,看见床头的小夜灯昏昏暗暗地亮着,周落乖巧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盯着我看,有一种小娇妻等着临幸的既视感。我马上把脑子里乌七八糟的东西挥散,面不漏色地爬上床,让周落往旁边去一点。
他给我腾出的空位染上些温度。我趟下后侧着身子,把后背对着他,闭目休息。周落在我身后小声地提起儿时我们睡在一起的时光,声音与吐息有意无意喷洒我的耳廓,像蚊子嗡嗡,搞得我有些恼火。
我冷酷地说:“闭嘴睡觉。”
身后人噤声,下一秒一双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背后贴上炽热的身躯,一声满足的喟叹在耳旁轻轻炸开:“哥,好久没和你这么亲密了,我好开心。”
侧颈激出一片鸡皮,我扯开摸着小腹的手,想都没想转过身去,差点和周落亲上。我用胳膊卡住他的脖子,阻止了前倾的脑袋,恶狠狠地说:“你发什么神经。”
周落瘪瘪嘴,撒娇地说他害怕,想抱着我睡觉。我好歹是穿过几本小说的人了,自然看穿他的小伎俩,当即狠敲他的脑门:“明天给我自己滚回去。”
这一下真给他敲疼了,周落把脑袋埋入我的颈肩,不再有下一步动作。我默默感受灼热的呼吸,盯着发亮的小夜灯不依不饶:“记住了,明天我下班回家后不想看到你。”
“哥……”周落欲辩解,我抢先一步打断他:“我还没问呢,大哥根本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对你是不是,你为什么说谎?”
周落突然蜷成一团,狠往被子里缩,对我道一声晚安。之后无论我再怎么喊他,都无人应答。我叹一口气,也睡觉了。
这一晚睡得我极其不舒服,后半夜周落八爪鱼上身一样缠得我难受,第二天起来浑身发疼。我扭了扭身子,打起Jing神,出门上班。
到了公司后,小丽告诉我张峦那边提出续约。我接过文件,懵了一会才想起来这事。张峦之前为公司的一款香水代言,前不久合同到期。张峦是最年轻的影帝,实力与口碑俱佳,我还发愁二者的商业关系会因为何青发生变故,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几天总算来了件顺心事,我马上点头,对小丽说续吧。
小丽接过文件,临走前提一句:“张峦那边想请您吃顿饭,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听此,刚才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这是摆明了的鸿门宴啊,可不去又说不过去。纠结几许,我抱着赴死的心态说:“随时都行。”他总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一刀捅了我吧,我想。
等到我下班回家,家里果然没了周落的痕迹。看着空荡荡的家,我强行压下心中的落寞,给周柏打了通电话,确定周落回家了才安心。
我刚想挂掉,周柏说:“爸给你安排了相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