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嫌弃他太脏,林敬堂把人扔进了浴室,偌大的水流哗啦啦的打在陆青时的头顶,他抱膝坐在浴缸里,被水冲的抬不起头。
手腕上的伤口被水雾浸透,又开始流血,陆青时艰难的脱掉衣服,搓洗着身体,腿间突然感受到了痒意,他低头一看,大腿内侧竟起了红疹。
陆青时愣了愣,开始使劲的搓着,却把那一片搓的更红,他的皮肤从小就敏感,被那样的ye体捂了一天,自然是出了疹子。
浴巾叠起放在柜子里,陆青时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敢拿,甩了甩头上的水,就安静的走了出去。
林敬堂去酒窖取了瓶酒,从地下室上来,抬眼就看见陆青时光溜溜的站在那,身上血混着水一起往地上滴,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又移走了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
林敬堂眯了眯眼,这个人…如果不知道他都做过什么事,他现在的样子,甚至可以用纯情来形容。
他明明已经嫁为人夫,在油盐酱醋里滚过,他杀了人,入了狱,在镣铐和高墙之中被规训过,他已落入风尘,在腥臭的泥浆里爬过,没有人替他赎回灵魂,他的眼神本该更混浊些,才配得上母狗的名号。
他不该…像现在这般,娇俏藏在眼底,表层只见清澈。
看着不断有血水滴落的地面,林敬堂蹙了蹙眉,陆青时恰好捕捉到,心头一紧。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躬身,膝盖再一次挨到了地上,疼痛像是一下子传到了骨头缝,疼得他打了个哆嗦,眼泪将落未落时,陆青时深深地呼吸了几下,眼眶就重新变干了。
他本就瘦弱的身躯蜷缩在一起,俯在地面上,开始舔着自己滴在地面上的ye体。
血腥气在口腔里蔓延,陆青时舔完了一滩,就继续后退着,舔着自己刚才来过的地方留下的水痕。
不知道舔了多久,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陆青时抬起头,看着林敬堂的面容,愣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讨好…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讨好他,但是得来的只是厌恶,求饶,他没这个资格。
林敬堂的鞋底踏上了一小滩水渍,那是陆青时不断滴落水珠的发梢刚刚凝成。
陆青时甚至没过脑子,便又一次俯下了身去,他舔着林敬堂脚下的水,舌头一下一下的扫过,蠕动,林敬堂的喉结动了动,移开了脚。
“不用舔了。”
若是前些日子的陆青时,多半会笑着仰起头,觉得先生的心软是希望的符号,如今的他,只是停下了动作,默默的吞咽着污浊。
“呃…呃…啊…”
痛呼声突然从某个房间传出,普通房间的隔音效果并没有那么好,林敬堂颇有些诧异的抬眼,结果有道房门一点点的被打开了,周子行探出了个头来,又慢慢的,心虚的把整个身子露了出来。
“呃…我们是不是声音有点大。”
“你怎么还没走?”
周子行叹了口气,“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空房间太多容易闹鬼,我们是为了帮你增点儿人气。”
看着林敬堂没心思和他开玩笑,周子行只得又换了个说法,“本来都要走了,又见你折腾病人,你是玩的开心了,还不得我来善后。”
周子行走近了陆青时,抬起他的手腕啧了一声,“看看,好好的人都让你弄成什么样了,我记着你也不喜欢见血啊。”
说话间,韶奕也出来了,他也裸着身子,和陆青时一样,除了身下的锁,再没有任何遮挡,只是两条大腿被抽的通红,眼眶也红着,凑到周子行身边跪下,静默着拉开了他抓着陆青时的手。
周子行笑了,点了点他的额头,“反了你了。”
“行了,过来陪我喝一杯。”林敬堂取了两个酒杯放在桌上,周子行摸着韶奕的下巴,得意道“喝就喝,我们韶韶可是拿了三级ISG侍酒师证的,来,给林先生露一手。”
“是,主人。”
两人落座,韶奕也安静迅速的爬了过去,请示道“主人,我可以起身吗?”
周子行却看向了林敬堂,“我客随主便,你说了算。”
林敬堂伸出手,两指抬了抬,韶奕微微躬身道“谢谢林先生。”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水台净了净手,擦干以后,又选了几样东西,回到了茶几旁,站定了。
这一刻,他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场一般,一直收敛着的骄傲一点点展开,耀眼,但并不是令人厌恶的倨傲。
他捧起酒瓶,嘴角含笑,左手托着瓶底,右手握着瓶颈,将瓶身上的标签对着两人的方向,微微向前送了送。
见他们颔首,韶奕才拿起小刀,沿着酒瓶凸缘下方利落的划了一圈,取下了锡纸。
林敬堂偏头扫向陆青时,见他盯着韶奕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子行也望了过去,而后摇头笑了笑。
陆青时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现在有多没眼色,多给林敬堂丢人。
别人的奴隶举止优雅的侍酒,而他却只会傻在那里,连动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