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时昏着昏着,也就醒了。
鼻子疼着,只是疼得不剧烈,鼻环还好好的挂在上面,看来是没彻底撕裂。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靠在墙上坐着,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他像是在单纯的发呆,又像是在想什么事情,这副模样落到安禾的眼里,竟然有几分可怜。
他不接受1VN的关系,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就已经说过,本以为这人是谁寄养在林敬堂这儿的狗,或者是求着认主,痴缠着他的小奴隶。
却没想到…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
但是可怜归可怜,安禾并没有任何同情他的意思,他喉咙里还有异物感,额角还火辣辣的疼着,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看起来可怜的男人所赐,同情他,安禾还不如同情同情自己。
屁股里的按摩棒微微的震动着,安禾咬着牙,拿着筷子费力的拨弄着一块牛腩。
“嗯…”
强烈的刺激下,他不由得扭动着身体,鼻腔里发出细小的嘤咛,林敬堂抬眸,看了他一眼,安禾立即告饶,“主人…关掉好不好…吃…吃完再罚。”
林敬堂对他的求饶表示了不悦,表达的方式是按下了手机的锁屏,而后指节摸上了遥控器上,咔哒,咔哒,两下。
“啊…”
安禾的闷哼由此变成了呻yin,赵叔面红耳赤着收拾好厨房的东西,正准备离开,安禾身形颤个不停,手指勾在桌布上,无意识的一带,一盘番茄牛腩面就扣到了地上。
赵叔无奈的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厅里好几米高的挑空,明明该让人身心舒畅,不觉压抑,他却只感觉自己像是在个井里似的,巴不得的想跳出去。
“我…再去做一份。”赵叔皱着脸走进了厨房。
“主人,我错了。”安禾哀求了几声,林敬堂随手关掉了震动,余光感受到了一道灼人的视线,偏过头,就看见陆青时静静的望着他们。
他抱着双膝,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意识到林敬堂在看他以后,又把双眼垂了下去。
林敬堂突然升起了探究之意,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昨天的事过分明显,他不知道陆青时是不是在监狱关了几年,把脑子关坏了。
他敢把安禾放到身边,带到家里,自然是清除他的秉性,调查过所有的为人,若安禾是会主动伤人的性格自己却不知道,那也太过愚蠢。
况且,他手臂上全是指甲抠挖的血道子,分明是他勒着安禾的时候,被人家挠的,还要在那里装无辜,扮可怜,怎么就这么能演?
但是…
这行为…幼稚,没有逻辑,一时兴起的成分更多,像是没过脑子,伸着爪牙就上去了,这是在吃醋,还是在嫉妒呢。
林敬堂懒得猜,既然猜不透,那就剖出来看看。
他正要开口,却看见陆青时自己爬了过来。
他趴在地上,拨开盘子的碎片,抓起面条就塞到了嘴里,嚼的狼吞虎咽,嘴角糊了一圈番茄的酱汁,一只手抓起面条,一只手又去捡牛rou,林敬堂看着地上的碎片,眉心蹙了起来,踢了他一脚。
陆青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茫然的抬起头,嘴里还在一下一下咀嚼着,最后咕咚一声咽下去,看着林敬堂生气的样子,到底没敢再接着吃。
林敬堂突然感到头痛,难道他刚才那么盯着自己看,就只是想吃东西吗。
“先生…”
陆青时小声的开口,看了一眼安禾,又看了一眼林敬堂,“求求先生…求求安先生。”
桌上明明还有一份,林敬堂不知道他抽什么疯,难道这么几日,加上昨晚的磋磨就能搅碎了他的人格,驯服了所有棱角?林敬堂不信。
“把这儿收拾了。”
“是。”
陆青时乖顺的应答,然后站起身,找来抹布一点点的收拾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与其说是驯顺,不如说是恐惧。
他不过是通过昨天的试探,得知了自己在林敬堂心中的地位,得知了,就算真的是安禾欺负他,打他,林敬堂估计也只会觉得,是他让安禾不开心了,活该的。
他只是进一步明确了自己,在这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敬堂把桌上另一份面端了下去,搁到了地上,没再看他,起身去换衣服,回来的时候却见陆青时还趴在那,喉咙一动一动的,不停的咽着口水。
他不耐烦的蹙了蹙眉,“还不吃,等我请你?”
陆青时眸色亮了亮,道了句谢谢先生,把脸埋进了盘子里。
吃过饭,安禾伏在林敬堂脚下,蹭着他的裤角,陪着他处理工作,陆青时在厨房收拾碗筷,水流停下后不久,听见他们的声音远了,悄悄的扒在门边,看林敬堂摸着安禾的头发,安禾正在给他换鞋。
陆青时甚至自动脑补了那双鞋的气味,脑补着自己伸出shi漉漉的舌头舔在鞋面上,脑补着林敬堂不轻不重的踩着他的手,踩下他的头,笑着说“好好闻,sao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