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笙怀疑萧澜,萧澜一点也不意外,可他怎么可能会对萧祈月下手,爱他都还来不及。
所以萧澜开口道。
“太傅,您知道父皇他有退位之心,既然他有意把皇位退让于我,我又有什么理由对他做什么事情。”
林子笙冷哼一声,那张往日里亲切文弱的面容上此刻也是布满Yin霾,随后他强压下心中的疑心,郑重道:“我会安排人搜寻陛下的下落,也会去内阁将那道请旨压下去,陛下下落不明,您越是高调便越危险,所以请您在未寻到陛下踪迹之时,保持安静。”
“既是保护您自己,也是为了稳住人心,所以陛下失踪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
林子笙叮嘱道:“微臣做这些并不是为了您,微臣只是选择陛下,相信他没有看错人!”
萧澜望着林子笙以一介文弱之躯,竭力维持冷静做下部署,这才明白林子笙文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的力量和智谋。
林子笙对萧澜的所思所想并不关心,他说完话之后看向萧澜,沉声道:“殿下,请您现在回宫,营造出陛下在宫中的假象。”
既是太傅要求,萧澜自然顺从。
然而纵使林子笙已经加快速度布置好人手,在他与萧澜回宫之时,萧澜被封为太子的诏书也已传遍全城,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意料不及。
宫中帝王寝宫,林子笙看着萧澜面色难堪异常。
就在月帝失踪的同时,有人从寝宫偷走了月帝之前就已准备好的圣旨,上面清清楚楚,都是月帝的字迹,而能从月帝寝宫拿走圣旨的人,除了萧烨乐,别无他人。
——
而此时的京郊某处,萧烨乐站在萧祈月的身边,一同眺望着远处的临安城。
“叔父,您放心,我不会对您下手,只要萧澜登基,只要您跟我离开皇城,我不会把您和堂兄的事情说出来,也会劝服我母亲不要觊觎那不属于我的位子。”
萧祈月转过身,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萧烨乐,这孩子还如从前一般,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温和乖顺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人,而今也会胁迫他。
萧祈月神色平静,半点也没有受制于人的状态,他望着萧烨乐,轻声道:“你知道我为何会选择他吗。”
萧烨乐的目光闪了闪,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萧祈月的问题,因为他不知道萧祈月为什么会选择萧澜,明明他痛恨着身上来自于萧氏皇族的血,为何还会选择与他一脉相承的萧澜,这个问题他想了好几天都想不明白。
可就算不明白,他也不想听他的叔父提起别人。
但他此刻只能把自己对萧澜的嫉妒压了下去,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萧祈月的目光又转向了皇城,他望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城市,莞尔一笑:“因为,他永远不会把选择权交给他自己。”
很奇怪,明明萧澜在某些时候很霸道,偶尔也会非常任性,可他永远把选择权交给他,即使有时候有胁迫的意味存在其中,可最后的执行者都是他自己,而萧澜的那种做法,与萧远,或者说与萧烨乐此刻的做法来说都截然相反。
萧烨乐听懂了萧祈月的言下之意,面色瞬间变得难堪。
“所以这就是您愿意成全他的理由?借由我的手牵制我的母亲,从而让萧澜顺利即位?”
萧祈月目光悠远,望向比临安皇城更远的方向,那是历经了千年风吹雨打的皇城,说道:“你父亲当年因为我蒙受不白之冤,被萧远暗地害死,这是我欠你母妃的,她恨我怨我故意向我提起萧澜的事,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
“但她不该几次三番对萧澜下手。”
“所以...”听了萧祈月的话,萧烨乐心中凉了一片:“您之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是还想留给我母亲一个机会吗?”
只要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参与他母亲和蔺白徵的图谋,萧祈月 就会为先太子留下血脉,可萧烨乐若真是那般无能之人,又怎么能年纪轻轻深受大臣拥护?
萧烨乐越想,心中萦绕的谜团便越加清晰,他把前事和现在的事情逐渐推敲,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可他不敢说。
倒是萧祈月开口道:“原本我是想让你接任皇位。”
否则他不会把萧烨乐带在身边教养,也不会在五年前前往济北,错就错在。
萧祈月把萧烨乐当成未来储君带在身边教养,可枫贵妃不满足依附于他,妄想取而代之,若不是她好意要他认回亲子,实则挑拨离间,他也不会顺势前往济北,与萧澜相见。
“可你母妃野心勃勃,又与外臣勾结不清,与之相比,萧澜确实比你更合适。”
个人私情与天下大义,孰是孰非,一目了然,根本无需做选择。
说起来,其实萧祈月要感谢萧烨乐的生母枫贵妃,若不是她当年跑到他跟前挑拨离间,也许他与萧澜...也不会走到现在的这一步...
这叫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叫命中注定,他萧祈月注定摆脱不了这一身血脉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