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祈月恍惚记起大半个月之前,萧澜站在桌边望着他,想要靠近他却又不敢时的踌躇,与现在背对着他浑身的抗拒简直是两个极端,而与他在地牢时对他的态度又如出一辙。
他们总会因为萧澜生母的问题起各种矛盾,之前是,现在也是。
萧祈月没有嫉妒过谁,但他此刻却无比羡慕那个早死的女人。
那个女人什么都没做,别人不过说一句谣言,萧澜就会因此与他起冲突,这于他而言,何其不公..
他明明..连自己都给了他..
可他却始终比不上一个已死的人..
萧祈月垂下了眼,声音极轻:“不是有人告诉你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萧祈月话音刚落,只见萧澜手一抬,一只酒坛“砰”一声在他脚下碎裂成片,连同那只酒坛破碎的,还有萧祈月那颗早已有了裂缝的心脏。
【月儿...人呢...得学会没有心...没有心的人感受不到痛苦...没有心的人...没有弱点...】
男人轻蔑的声音在萧祈月的耳边响起,那是萧远见他宁死不愿妥协的时候对他说的话。
他那时只当他疯了,可现在,却觉得萧远说的话竟有些道理。
若他对萧澜能有对萧远一半的冷硬,或许他此刻就不会觉得心裂开的感觉如此令人窒息。
萧澜摔了酒坛,侧身看他,一双眼中全是血丝,他此刻看起来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仪态,若不是那身衣服看着不似凡品,活像是大街上的流浪乞丐。
蓬头垢面,神情失智。
萧澜的视线落在萧祈月身上,沙哑的嗓音里全是质问:“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亲口...他该感谢萧澜没有直接与他反目,还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吗?
萧祈月视线微抬,意图从萧澜的脸上找到一点他想要看到的情绪,不过很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到。
萧祈月呼吸微顿,只觉得胸口异常憋闷。
这个问题若是前几日在萧澜出天牢时跟他说清了,也许今日也不会有如此局面了。
可这样的局面是他一手促成。
怨不得谁。
“当年...”萧祈月突然有了一种倦意,他不想再因为别人的事而跟萧澜纠葛不清,实在是费心力。
而他最不想做的,就是费心力的事。
为了萧澜,他真的打破了自己很多的原则。所以这回,他选择了坦白。
“当年宫中有一场宴会,所有朝官的女眷都要参加,包括你外祖柳家,以及你义父司家的人。
那日我也在场,说起来,你母亲...她也是被我连累。
有人在我的酒水中下了药,等我发现时身体已经有了反应,我便仓皇失措的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谁知道你母亲找了过来,我本以为那次是个意外,后来才发现她是被人故意引到了我那里,从而有了你。”
“所以我确实是你的延续?”萧澜坐在桌边,看着萧祈月,
萧祈月“嗯”了一声,继续道。
“你母亲柳云苋本是司家长子司擎之的未婚妻,也就是你义父的未婚妻,那晚我与你母亲的事情被人撞破,当场她就被司家老太君退了婚,后来她被先帝以秽乱后宫的名义惩罚,而我也被禁足——”
“是禁足吗?”萧澜打断了他的话,低声道:“你为什么还要骗我?对我说实话就那么难吗?还是在你眼中我就活该被你像个孩子一样糊弄过去?”
萧祈月的头更疼了。
他克制的忍耐着想要去揉额心的行为,叹声道:“有些事已经成为过去,你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那些事已经成为定局,现在的你根本无力回天。”
“我不想被人三番两次的提醒,我也不想被你蒙在鼓里。”萧澜望着萧祈月,眼中是坚持和猩红的怨愤。
他不想当个不知情的蠢货,他不想总有人告诉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对不起他母亲,他不想被萧祈月当个蒙昧无知的人。
他不想...所以他需要了解真相,他转身,朝着萧祈月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望着萧祈月那张惑乱众生的脸,声音低沉。
“我不是小孩子,我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你只需要选择说与不说,其他的我自己会处理。”
萧祈月的视线从萧澜并不信任的神色之中察觉到了他的决意,他的唇边忽地扬起了一抹浅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即使现实比你看到的要残酷?”萧祈月轻声问。
萧澜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像是被萧祈月始终岔开的话题弄得不耐烦了,萧澜道:“我只想知道先帝萧远在我母亲的事情里充当了什么角色?他对我母亲到底做了什么?”
萧祈月垂在身侧的手掌默默的放在了身后,紧紧的握成拳。
他不愿把这些不堪的事情告诉萧澜,就怕污了他的耳,可他实在咄咄逼人,萧祈月无法,只能道:“当年那事非我本意,我年纪尚幼与你母妃毫无感情,自然无